贾兰听了这话不由抬起头来看着宝玉,眼里有了泪光:「宝二叔……我……其实我当时心里也恨你……」
宝玉却并不意外,一笑道:「嗯,也是自然。毕竟是你们母子亲昵,我是后来因机缘巧合才和嫂嫂……如何算来我也是后来的,却抢了兰儿的母亲,换做是旁人要抢我的姊妹,我定然比你还要恨的。若是不恨,还能算是男人嘛?若是不恨,还能说你心中真有你娘吗?我说的可是?」
贾兰已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宝玉将贾兰搀扶起来,拍了拍贾兰肩头道:「兰儿,如今蒙圣上恩典,祖上荫德,咱家得以在袭一世这一等将军。大老爷二老爷都年事已高,且这回也受了惊吓,都欲归农颐养千年,琏二哥又……我更是无德无能,如此看来,咱家里也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了。只是你年纪尚幼,不好便直接让你袭了爵位,因此才让你从三等将军做起。你好歹也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来,一则不负皇上隆恩,再者,咱们贾家还要看你,你更不可辜负了你母亲一片期望,你先父在天之灵!」
贾兰哭道:「是,二叔,兰儿一定努力!」
宝玉笑道:「好,有你这句话也竟够了。」说罢站起身来,看了看伏案恸哭的李纨,又拍了拍贾兰的肩头道:「好兰儿,好好孝顺你娘,再不用多想了。嫂嫂,早些歇息吧,也不用再责难兰儿。夜了,我去了。」说着起身便去了。
宝玉打稻香村出来,却并未回怡红院,而是一个人悄悄来至鸳鸯屋外轻轻敲门。鸳鸯尚未睡,听得敲门声因问道:「是谁?」
宝玉轻声道:「鸳鸯姐姐,是我。」
鸳鸯只隔着门道:「原来是宝二爷,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儿?」
宝玉道:「好姐姐,果然有些事,还请开门说话。」
鸳鸯道:「夜了,我睡下了。二爷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无妨。」
宝玉央求道:「好姐姐,还请开开门,我知道我许久不来寻你你定是恼我,好歹让我给你陪个不是。」
鸳鸯道:「我恼你做什么?二爷多心了。夜里露水重,二爷在外头站久了当心着凉,还请回去吧。」宝玉只是在外头央求不肯离去,鸳鸯无法,又恐宝玉在外头站的时间长了被人看去了倒不好说,只得将门开了,却不理宝玉,扭身往里头去了。
宝玉只得自己进去,关了门又去上追鸳鸯,一把拉住了鸳鸯的手道:「好姐姐,可是气我了?我知道我这些日子都不来找你,定是恼我了。」
鸳鸯冷笑道:「这是什么话?咱们两个你是爷,我是奴婢,我哪里犯得上恼你?二爷若是有话只管快说吧,这大晚上的你跑来我屋里,让人看见了传出去成什么?二爷也不该这般拉拉扯扯的……」说着便想甩脱宝玉的手。
宝玉哪里肯放手,死死拉住不放,见鸳鸯不肯大声吵闹,更是壮了胆子将鸳鸯的腰身都抱在怀里。鸳鸯也怕闹得响了恐隔墙有耳,因只小声道:「宝二爷,你若不放手,我可喊了。」
宝玉也恐鸳鸯叫出声来,也顾不上许多,低头便用嘴将鸳鸯两片樱唇堵住了。鸳鸯将两只粉拳不住的在宝玉胸口捶打,宝玉却不理会,只用舌头撬开了鸳鸯的两排皓齿,钻入了湿软的小口中去,一时鸳鸯只能鼻中发出嗯嗯声,那手上的力气似乎也被一点点的抽尽了,捶打也愈发的绵软无力起来。
不知过了几时,宝玉只觉口中有一丝淡淡的咸味,方松了口,借着烛光,却发现鸳鸯已经泪流满面了。宝玉忙吻去了鸳鸯脸上的泪痕道:「好姐姐,可是生我气了?我知道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我……好姐姐,我都知道错了……」
鸳鸯只是流泪不已,弄得宝玉更是手足无措。鸳鸯终于挣脱了宝玉的怀抱,扭过身去道:「好端端的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宝玉从后头抱住了鸳鸯抽搐的双肩道:「好姐姐,我听说你要扶老太太的灵柩回南,我不让你走。好姐姐,我日后再不冷落你了,每日都陪你说话,你别去,好歹留在京里陪我和其他姊妹岂不好?」
鸳鸯道:「我不留,我虽是个婢女,却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又没将我给了你,我又没个名分,为何要留下来同你一处?」
宝玉道:「好姐姐,老太太的意思你还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自然是将来将你也给了我的,袭人姐姐、晴雯姐姐可不都是?只是老太太身边少不了你,这才一直没说这话。老太太临走前又是说不出话来……鸳鸯姐姐,你我又是有情,你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下我去了……」
鸳鸯一听宝玉说起贾母,哭得更厉害了,道:「老太太便如女儿一般疼我一场,好歹我也要将她送回原籍。若是老爷太太们允了我,我便给老太太念一辈子的经。若是不允,我便剃了头去当姑子,仍陪着老太太。」
宝玉道:「好姐姐,老太太若是在天有灵,怎么舍得你这样?你也知道,老祖宗在世时是最心善的,怎么忍心看你这个可人儿去受那份清苦?你若是去当了姑子,便是让老太太在天之灵也难安生了。好姐姐,别回金陵了,在这里留下陪我吧。」
任凭宝玉再三劝说,鸳鸯只是不应。逼得宝玉急了道:「鸳鸯姐姐,你若是出家去当姑子,我便也削发去当和尚,这样便可中日陪着你了。」
一句话说得鸳鸯也噗嗤笑了:「尼姑自然是在庵堂里,和尚有庙宇,没听过尼姑和尚整日里在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