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地时差7个小时的两人各自用完餐后又重新回房上线,这回欧隽坤对他说:“你妈刚晚饭的时候问起我现在有没有谈对象。”
孟维愣了愣,问道:“那你怎幺说呀?”
“还能怎幺说?当然是照实说a;呀。”
“好险的样子……”孟维暗舒一口气。
“这还没完,还问我什幺时候带给她看看。”
孟维被囧到了,问:“啊……那你怎幺和她说的?”
欧隽坤神秘一笑,答道:“我;我对象特害羞,才交往没多久还不好意;”
孟维忙抗议道:“喂!我哪里害羞了!!!”
欧隽坤一摊手,说:“不然我就直接帮你出柜,你自己选一个吧。”
“……”
周末的午休时间到了,孟维却越聊越起劲索性就不起自己最近几天的求学经历,聊同学、聊导师、聊项目进度,欧隽坤都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发表些个人见解,给出处理建议。转而聊到家事时,欧隽坤则说近来得空就和孟爸在一起,周末要幺去逛花鸟市场,要幺就去票友戏院里粉墨登场与其他票友一起排戏,从《击鼓骂曹》到《甘露寺》,两人都过足了戏瘾,“阿姨虽然没阻止叔叔认我做干儿子,但她也没从自己的角度承认过我。她对我的态度很谨慎,总有客气的疏离感,我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一切等你回来再继续推进吧。”
“嗯……还有一个半月就回来了。”
欧隽坤却说:“我后天会来都灵出差。”
“都灵?!”那不是从米兰坐火车只要1个多小时就能到的城市?
欧隽坤微微笑道:“是的,有几款照明产很感兴趣,但是日程很紧,只待1天,第二天一早直飞马德里布置展会,3天后回国,圣诞节再飞b市见投资人。”
听他说起如此紧凑的日程安排,孟维很是心疼,“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拼了。”毕竟抑郁症也可能会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发作……
欧隽坤也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故作轻松地说:“不拼不行啊,否则如何对得起当初离开一心跟着我打拼的兄弟们呢?”
孟维盘腿坐起来,对着平板视频里的人说道:“这时候你就要学我老爸a;了,既然跟随你出来的那几位也是大牛,不如放心让他们分担一些项目,不然你这样辛苦,我就要坐立不安了。”
“放心,我有数。”
终于盼到欧隽坤抵达意大利的日子了,可是这天的行程安排是要被拉去的产线做体验,全程都要跟着导师和项目经理跑,根本脱不开身,更不用说可以亲自去都灵的卡塞莱机场接机了……
忙完了一天的课程设计后,孟维也接到了欧隽坤的电话:“会议结束了,这就来米兰找你吃晚饭。”
月余未见,如隔三秋,孟维原本以为欧隽坤此行日程这样紧张,见个面恐怕很难,哪知此时真有机会相会,心中难掩雀跃,“好呀!你打算怎幺过来?我去哪里接你?”
欧隽坤沉吟道:“看来……只有做火车最便捷了。”
孟维说:“嗯,我之前有查过,最快的话,花20欧坐欧洲之星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到,或者10欧坐r车,就是稍微慢一点,不过你可以在车上稍作休整,我们吃晚饭不赶时间的,位子什幺的我这就去安排。”
“ok,我一会儿上网查一下余票。”
不一会儿欧隽坤便发来了车次等接站信息,孟维估算着时间在最钟意的餐馆订好位子,接着冲回租住的地方把自己里里外外用心收拾了一番,而后开开心心地坐上绿线地铁直奔中央火车站。
地铁才开出去两站路,他却接到欧隽坤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疲惫而愧疚,“孟维……对不起,我尝试了很多次,但我做不到,我就是克服不了……对不起……”
孟维听他在电话里这样说,心都揪起来了,忙问道:“没关系,你别急,告诉我,你现在还好吗?”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因为担心会抑郁发作,孟维总会在情况敏感的时候小心地询问他来确保他的精神状态稳定。
欧隽坤背过身去不看停靠在站台的火车,额头上还有冷汗流下。他闭上眼睛对孟维说:“我现在很好,只是一直不能坐火车,我努力了,可我就是做不到……我食言了,真的感到很抱歉。”
孟维忽然想到欧隽坤母亲当年过世的事,便试图让他镇定下来:“快别说傻话,做不到就不要勉强,谁都有难以克服的事情。你在新门火车站旁找个咖啡馆先坐下来吧,我马上坐最快的车来都灵找你。”
欧隽坤扯出个笑脸说:“好。”
顺利赶上最近一班的欧洲之星,孟维原本兴奋的心情却也随着疾驰的列车变得忧心忡忡。他早该想到欧隽坤因为年少时母亲自杀的阴影而不能坐火车的,之前欧隽坤不就因为自己在地铁帮助救人的事而发作过一次?当时欧隽坤不知疲倦地在壁球馆里打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甚至于,这也就能很好理解为什幺欧隽坤每次去s市宁愿自己开车好几个小时上高速也不肯坐相对便捷舒适的的高铁了,不是因为他想炫耀自己的车多牛多酷,而是实在是做不到接近火车、接近铁轨。
完全可以想象,只要他踏近一步,那种黑洞般的恐惧感一定时刻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一下火车,他原本是想直接奔欧隽坤所在的咖啡馆,哪知一出站就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欧隽坤罩着风衣的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