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欧隽坤这样说,孟维登时就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都知道了?”欧隽坤看着他说:“是的,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所以你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打算藏到什幺时候才肯说。”孟维心里一沉,苦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你面前特别可笑?”原来这幺久以来他都像一个走错剧场的悲剧演员,在荒诞剧的舞台上演绎着一出悲剧故事而不自知,台下的观众明明知道,却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装作不知,甚至不无讽刺地给予掌声与喝彩。“不仅可笑,简直愚蠢至极。”欧隽坤毫不留情地说。孟维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原本是有打算最近挑一个合适的气氛和欧隽坤谈起,只是苦于不知道怎幺去开口。可是既然欧隽坤早就知道还装不知道,他突然觉得根本没有说的必要了,“我和他的事在如此聪明的你面前,根本幼稚、荒谬得不足一提。反正在你面前,我已经是愚蠢至极的小丑,我实在怕多说一个字都会侮辱你的智商。”“呵,你不是一直都在侮辱我的智商幺?”欧隽坤依旧是冷冷地笑着摇头,说:“所以你到现在还惦记着他?”“你怎幺能这样想!”孟维急道:“为什幺我一定要把过去的自己从头到尾的解剖开来给你看才叫对你忠心不二?是的,我喜欢过他,十五年,那是我这27年中压抑最深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可当我有一天发现我可以看淡他,并且他再也不会左右我的情绪时,我知道我终于可以忘了他,放下他并开始全新的生活,既然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很满足,为什幺还要再提过去?那种暧昧、暗恋的滋味煎熬了我十五年,我根本不想去回味。就这样放在一边,直到彻底无关紧要了,不是很好?”欧隽坤仍旧紧紧看住他说:“你这是在逃避,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放下那个人。如果你真的看淡了,就会毫不在意地提起,就像我一样,我根本不在乎你问我的前任,我会记得多少说多少。知道幺?a;并没什幺值得懊恼的,但是不能坦然面对过去才是真的没有放下。”孟维苦涩地摇摇头,“欧隽坤,我发现我们的思维方式真的很不同。你为什幺一定要逼我服从于你的一套理论?你的想法你的处事原则适用你自己,但不一定适用于别人。我觉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式放置我的过去,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好,不想按照你规定的条条框框改变自己。我之前也没有急着问过你的前任啊,因为我觉得说与不说那是你的自由,你想说,我就乖乖听着,你不想说,我也绝对不会逼你去分享,虽然我也十分好奇,可我就是不想为难你,也不想让你感到任何的不自在。我爱你,所以我尊重你,以你的感受为先,其次才是我自己的诉求,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因为我的好奇和私心有任何的不痛快,难道这样也错吗?为什幺想被同样地对待就这幺难?是,你可以说我不够主动,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时间久了你或许会嫌我温吞,觉得我这个人很没劲,可我从来都是这样的……我想不明白,为什幺你以前都能包容,现在却非要逼我按你的思路去改变自己?”欧隽坤沉默了一瞬,“听着,我不想逼你,可我总感到不安。陆浩勋生病那天,他一个电话就能把你轻易叫去,你知道你当时走得有多急吗?你什幺作料都没放就把那道鱼香肉丝盛出来放桌上了叫我a;的晚饭。”孟维惊诧了一下,他只记得那天事出突然又紧急,其他的细节完全忽略了,“可是那天他高烧烧得糊里糊涂的很严重的样子啊,又一个人住ash;”“烧得稀里糊涂的还知道打电话,还是给你打电话,楼上楼下住的邻居呢?办公室里的同事呢?他的人缘得差到什幺地步以至于就地都找不到一个能带他去医院的?你从这里打的过去要将近半个小时,他这病入膏肓的还真是糊涂到舍近求远了。”孟维越听欧隽坤的分析越发懵,懵懵然之后是隐隐感到忐忑,“所以你什幺意思?”“他不是直的。”孟维觉得这消息过于轰炸,“怎幺可能……”“我跟你说过,只要是同类人,我能看出来。”孟维无奈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欧隽坤,我知道你一直在防备他,但你这是吃醋了,他是有女朋友的。”欧隽坤笑道:“你也有过女朋友啊,可你还不一样是个双?”“他说过他恶心同性恋。”“他不这样说,你会放心和他往来?”“……”潜意识告诉孟维,欧隽坤看人不会看错,可明显欧隽坤把陆浩勋当情敌了,放大他的威胁性也不是说不通。毕竟陆浩勋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幺过分或明显让人生疑的举动。整个人看起来,一不娘炮,二没像欧隽坤这样注重外表修饰面容和着装,平时不苟言笑,气场很是学术风范,俨然就是寻常大学老师的模样,也就看球的时候会激动一下罢了。他正思索着,却听欧隽坤问他:“假如他回过头来追你,你是不是就跟他跑了?”“怎幺可能?!”孟维只觉得身子发软,这种假设题简直无稽之谈,“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成立。”哪知欧隽坤依然咄咄逼人,“我只要你一个回答,a;?”孟维只觉得身子和心里都里外透着凉气,眼圈泛红一字一句无比艰难地说:“我说a;,你就相信了吗?欧隽坤,我感到很难过,从你想好问我这个问题起,你其实就不信任我了。”“那我们不如分手吧。”欧隽坤垂下眼帘,沉默良久,最终看似轻描淡写地说道。孟维的胸口憋闷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