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越界>第一百章 北冥夜雨(下)

半山风雨半山晴,刚回到住所,外城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蒙蒙细雨。

楚天坐在桌边拿出峨山月给自己的那幅怪画,借着烛光打量,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这是林隐雪失忆之后的涂鸦,或许完全就是一幅无心之作,跟所谓的北冥宝藏秘密毫无关系。

楚天无意将心思花费在这张天晓得有没有价值的画纸上,将它收起准备打坐。

但心终归无法宁静下来,峨山月所说的每一句话在他的耳边反反复复地响起。

终于知道最后一名凶手的名字,楚天心中却满是说不出的郁闷失落。

是该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了,楚天想了想决定今晚就走。

他身无长物,也无需收拾什么行李,随手取过纸笔打算给珞珈留言。

可是该写些什么呢?看着洁白的纸笺,楚天一阵踌躇——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她会懂的。

“老洞,”楚天的一缕灵觉穿入元辰虚境,“问你件事儿。”

“什么?”

“有没有办法能让我的功力在短期内迅速恢复?”

“有,”洞天机翻翻白眼道:“你闭上眼做个梦就成。”

楚天出奇地没有反唇相讥,问道:“还有么?”

洞天机不言语了,他发现这少年是认真的。

“或许有个地方你可以试试。”过了许久,他回答说。

“哪里?”

“鬼城。”

“鬼城?”楚天的眼睛一亮,他当然明白洞天机为何会犹豫——鬼城,尤其是它的地下世界,杀机四伏群魔乱舞,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涉足。

“砰!”屋门猛然被人踹开,满城的风雨吹落进来,在烛光下映射出雾般的华晕。

“是你?”起初,楚天一喜,以为是珞珈来了——破门而入是她一贯招牌式的打招呼方式。可是一抬眼,看到的却是阔别多日忽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幽鳌山。

不等楚天反应过来,幽鳌山瞥了眼桌案上一字未落的纸笺,猛然跨上两步铁拳砰然有力打中他的胸口。

“喀喇喇!”楚天的身躯飞撞在墙上,压垮了那张本就摇摇欲坠的床榻。

楚天眼前发黑气血汹涌,胸襟又被幽鳌山的大手一把扯住,整个人凌空提起顶在了在吱呀呻吟的墙壁上。

“为什么要杀她?”他怒视楚天,嗓音沙哑地喝问。

楚天看到幽鳌山左臂环抱的峨山月,不禁凛然一惊道:“幽夫人死了?!怎么死的?”

“就在你离开后不久,她被发现倒在了书房的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柄银剪。”

幽杞人站在门口,冷冽的目光直迫楚天:“你应该是山月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人!”

“所以你们就怀疑我是凶手?”楚天醒悟过来,“放开我!”

幽鳌山如同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紧抓楚天不放:“给我你的解释!”

“既然你已认定我是凶手,我还解释什么?”楚天怒极而笑,心中愤懑之情尤胜于在法门山庄被翼天翔设计陷害的那次。

当然,幽鳌山不同于翼天翔。楚天相信,绝不是他杀死峨山月嫁祸给了自己。

可恰恰因为这样,才使得这件事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令人难以猜想幕后的主凶!

另一方面,如果旁人怀疑指责自己,楚天只当是疯狗咬人。但如今一脸怒气口口声声把自己当凶手的人,竟是幽鳌山!

“你承认了?”幽鳌山的喉咙里呼呼作响,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楚天昂着头,睁大眼睛冷冷盯着幽鳌山,一字字回答道:“去死!”

他的心中充满怒忿与无处诉说的委屈,面对幽鳌山先入为主的质问,情不自禁生出一股逆反心理。

好吧,觉渡大师是我杀的,峨山月也是我杀的。全天下被害死的人,统统都是我杀的!

我是无恶不作丧心病狂的疯子,我是忘恩负义嗜杀如命的恶魔,如此所有人都该满意了吧?!

幽鳌山没有回答。

自打楚天进入北冥城的第一天,他就结识了这个由珞珈带来的少年。

曾经肝胆相照联手御敌,曾经反目成仇刀剑相指,也曾经在一个个悠长的午后坐在这栋小木屋里喝着酒,聊着天,一起无聊望着小巷里匆匆过往的路人……

他的嘴唇动了几动,似乎想对楚天说什么,但终于依旧是沉默。

一时屋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空气也在压抑中凝固。

楚天也不再说话,只是漠然与幽鳌山对视,就像对眼前遭遇的一切都已认命。

须臾之后幽鳌山缓缓举起铁拳,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楚天不屑地笑了笑道:“我等着你!”

“大哥!”幽杞人从后伸出手抓住幽鳌山的拳头,“冷静点,现在还不能杀他。”

“为什么?!”

“珞珈——”幽杞人的回答掷地有声,“你杀了楚天,就会死无对证!”

“珞珈?”幽鳌山悲愤一笑道:“就是倪天高来找我也没用!”

话音未落,楚天体内横生出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竟将幽鳌山的手指霍地震开。

“砰!”他抬起膝盖猛地撞去,幽鳌山猝不及防小腹中招,闷哼后退撞入幽杞人怀中。

“快逃!”元辰虚境中洞天机一记低喝,将雄浑的元气注入楚天体内。

楚天摆脱幽鳌山的控制,双臂一振撞碎身后屋墙,施展“鹰扬诀”倏然疾掠。

“站住!”早有幽世家高手重重围困住这栋小屋木,看到楚天闯出,两名身着青衣的侯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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