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青花瓷杯清脆地碎落在楼板上,四分五裂。
玄龙驭第一个动手,目标是刚刚还和他亲亲热热称兄道弟的阎西坡。
他比任何人都有理由杀死阎西坡,斩断海笑书作乱的一大奥援。
“哧——”一柄月牙形晶莹雪亮的玉刀遽然从玄龙驭的右袖里激射而出,他翻腕握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阎西坡的小腹。
以有心算无心,用的又是玄世家传承千年的杀戮绝技“诀别斩”,玄龙驭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一击必中,重创阎西坡。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就在听到杯响的一霎,阎西坡的袖口里也闪动出了一面似盾非盾,似刀非刀的奇门魔兵——阎王帖,不容分说疾削玄龙驭咽喉。
“叮!”碎玉刀和阎王帖狭路相逢精光迸溅,玄龙驭的眸中掠过一丝惊诧。
阎西坡怎么可能预先知晓自己会对他下手?
一定是出了叛徒!
玄龙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大管家玄慕山,但这种可能很快就被排除。
玄慕山的一门老幼全都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而且他本人也在自己的严密控制之下,根本没有机会反水。
不容玄龙驭多想,左侧劲风如芒,阴圣道一记“劫害手”直chā_tā的背心!
先杀了玄龙驭趁机掌握玄世家,再与倪天高等人一决胜负,阴圣道的算盘从来都打得很精准。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峨放鹰扬声呼喝,魁梧高大的身形腾空飞起,犹如一羽雄劲苍鹰展开双爪抓向阴圣道后脑。
阴圣道当然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和玄龙驭作交换,冷哼道:“老狗!”劫害手翻转朝上和峨放鹰以爪对爪硬拼了一招。
“哗——”冷月禅蓦然抓起一把棋子洒向战团。
一颗颗用悬空山玄玉石打磨而成的棋子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光,如漫天飞羽激射向激战中的玄龙驭。
“叮叮叮叮!”原本站在阁外长廊上的莫靖轩不知何时闪身杀入了战团,魔剑“别离”万千紫光怒放,将棋子绞为粉末。剑势不衰反盛,直挂冷月禅眉心。
“沧海十三剑,你也想做倪天高的狗!”冷月禅一记冷笑,振衣而起手里已多了一柄黑森森的魔刀,架住别离魔剑。
那边幽杞人注视哥舒晓梦,一股无形气势如松涛万里直迫对手,缓缓问道:“哥舒侯爷,你怎么说?”
哥舒晓梦一咬牙道:“我和倪珞珈有不共戴天之仇,只好对不住杞人兄了!”掣动魔剑进身抢攻。
殒化慈不声不响,双手套上一对“大成攫空爪”银芒霍霍卷涌出朵朵妖艳火苗扑向幽杞人,与哥舒晓梦联手夹击。
“倪公,这是怎么回事?”安玉京愣在当场,尚未搞明白眼前的局势。
倪天高姜黄的病容上永远有一种波澜不惊的镇定,淡淡说道:“海笑书勾结几大世家犯上作乱,如此而已。”
“海笑书?”对安玉京来说,这个名字实在有点陌生。
他看了看离伤秋,发现除了自始至终保持中立置身事外的寂世家家主寂商玄外,所有人都已卷入到这场石破天惊的大决战中。
“离公,鳌山在哪里?”倪天高的视线转向离伤秋,曾经的同僚而今的死敌。
“他没事,这年头能够陪我喝酒弹琴的人越来越少啦。”离伤秋轻声喟叹:“过了今夜,不知还能剩下几个?”
“离公在弹琴自娱之余,居然不着声色地布下偌大一盘棋局,天高佩服。”
倪天高的脸上不知喜怒,静静看着离伤秋:“天王闭关前召见你我,只说了四个字,离公可还记得?”
“记忆犹新——”离伤秋缓缓取出古琴架在膝上,一字字道:“同舟共济!”
“同舟共济……如今风浪未来,这船却要自己沉了。”倪天高肃然道:“是天王错看了你,还是倪某失德,逼得离公如此?”
离伤秋淡然道:“是我有心疾,无关天王与倪公。”
“砰!”廊檐下顾嫂点燃一支峨世家的烟花信号,法岩峰上下顿时喊杀声四起。
“砰砰砰!”一串串代表各大世家的烟花竞相冲天而起,映照将黑的天幕。
弹指之间,法岩峰上亮起无数五颜六色的炫丽光彩,禁制法阵一一打开,伏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与此同时法岩峰外千军万马乘风御剑而来,外城、鬼城、藩城方向也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
倪天高和离伤秋却始终端坐不动,彼此目光激撞,一簇簇无形火花在空中崩绽。
不管周围的战况如何跌宕起伏,两人心止如水身如石雕,谁都没有抢先出手。
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彼此的一举一动乃至心绪的略微波动,都足以决定这场大战的最终结局。
故此,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
忽听“哧啦”撕锦裂帛一响,幽杞人的半截袍袖被殒化慈的大成攫空爪扯碎,小臂上泛起三道淡淡的血痕。
他的修为比殒化慈、哥舒晓梦均要略胜半筹,但对方两人联手,三十余个回合后便逐渐占据了上风。
那边阴圣道见状嘿然道:“幽杞人,你们三大世家欠我阴世家的血债,今晚就该一笔勾销了!”
幽杞人面色稍显苍白,神情却是处变不惊,带着隽永的儒雅,内敛的斯文,微微一笑道:“阴侯所言诚如我愿!”双目一闭一开,突然爆绽出两束七色神光!
“七曜神瞳?!”殒化慈勃然变色,抬起大成攫空爪在身前“哧哧”飞舞,四周精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