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对这块普通的墓碑,却让他鼻子一酸。
哭,其实是一种感情的宣泄,不需要给任何人看。
淅沥的小雨连绵不绝,打湿了克鲁的头发,他的衣服,给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汽。
※※※
张俊默默的站在人群后面,远远看着马克思的那座墓碑,顶端有他老人家的雕像,栩栩如生。这幅照片张俊在中学的历史课本上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不过书上的总是没有亲眼看到来得真实。
但是今天却丝毫没有瞻仰的肃穆气氛。
自他后面来的那队游客围住了马克思的墓地唧唧喳喳就没停下来过,还有很多人轮流上去和墓碑合影留念。
他本来真想来表示一些自己对马克思的敬意,没想到看见这种场面,顿时没了心情。只想转身就走,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回去克鲁说不定没好,回去也没意思,不如留在这里看别人的表演。
一个人照完,换另外一个人。单个人照了,换一家子上去。更有胆大者,搂住了马克思老人家的脖子,做亲昵状。
幸好这个时候除了他们十一个人就没有其他人了,否则中国人这脸是丢大了。
今天这天气让张俊心情很不好,他刻意咳嗽了一声,提醒某些太放肆的人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果然,闹的欢的人们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陌生人,正冷冷的盯着他们。
被无声的训斥了的人们很尴尬,也很不爽。一阵暂时的沉默之后,有人议论纷纷,声音也越来越大。
“看什么看啊,真没礼貌!”
“就是,一个人在那边装酷,看着就恶心。”
“呀,还是一个东方人呢,说不定是中国老乡……”
“别瞎说,我们中国人哪儿有这么不礼貌的?八成是台湾人……”
“喂!台湾也是中国的一部分,你不要瞎说啊!”
“算了,说不定是小曰本儿呢!”
“靠!真要是小曰本儿,老子第一个上去揍他!”
说着就有人在挽袖子,导游连忙上去拉住了那个挽袖子的人。那人也没真想上去打人,只是做个样子,见有人拉,连忙见好就收。
张俊被说的哭笑不得。他不打算再这这帮人纠缠下去,转身就要走。
刚刚转身,看见克鲁向他走来。
这么快就完了?他很惊讶克鲁的办事效率,按照他的理解,三年没见,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的。
“我们走吧。”克鲁戴着墨镜,张俊奇怪,因为来的时候他没见克鲁戴墨镜。
他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见你不在车里,就到处找,看这边人多,动静大,就找过来了。”
张俊拍拍克鲁的肩:“那走吧。”
两人不理会那边全都看着他们的旅行团,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队伍里面才有人喃喃道:“奇怪了……刚才那两个人好眼熟。”
“你认识他们?”马上有人问他。
“我想想……啊!想起来了!”他猛地叫了出来,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们是、是佛罗伦萨的张俊和克鲁!高的那个是克鲁,刚才被我们……被我们骂的那个是张俊……”说完,他哭丧着脸,沮丧的不得了。
早认出来说不定还可以上去要个签名,合张影什么的,现在全没了。
“张俊是谁?克鲁又是谁?”不是所有人都是球迷的。
“很著名很著名的球星!说了你们也不懂!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的签名,我的合影!”可这能够怪谁呢?
※※※
“刚才那群人是干什么的?我看你们似乎并不友好。”走回停车场的路上,克鲁问道。他并没有听见那些人的议论,只是单纯从双方的表情上面推断出来的。
张俊给克鲁拉开车门,然后说:“没什么,一群聒噪的小曰本儿……接下来去哪儿?”他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连忙转移话题。
“去金斯顿疗养院。”
金斯顿疗养院是克鲁爸爸生前最后呆的地方,那里的院长克鲁很熟悉,关系很好,最后时刻他们为了拯救克鲁父亲的生命尽了全力,虽然最终还是失败了,不过爸爸最起码是微笑着离开的,克鲁很感激。这次去就是专门去登门拜谢的。
疗养院也已经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克鲁站在大门口,等着里面的人来开门。他回头对正在四处张望的张俊说:“没什么变化,只是……”他突然想不起来应该怎么说合适
“只是物是人非。”张俊接过了话头,帮克鲁解了围。
“对,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他低下头轻声念叨着这个成语。
出乎克鲁意料,来开门的竟然是院长大人。看着他满头的白发和微驼的背,克鲁深刻体会到了那句“物是人非”的含义。
院长知道克鲁要来,所以开门之后就给了克鲁一个有力的拥抱:“我亲爱的小伙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快请进吧,外面还在下雨,小心感冒。”说着,把两人领了进来,三人穿过院子,然后进入了一幢并不高的小楼。
“这位应该就是你的队友张俊了吧?”身材高大的院长扭头看着张俊。
张俊礼貌的点头示意:“您好,院长先生,我就是张俊。”
“你好,你好,呵呵,克鲁一定让你费心了。”
“哪儿有,院长先生。克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