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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习惯早起,往往不到五点半,她便已经起床,简单地收拾一下便开始晨跑。笼罩在山庄上空的晨雾还没有散去,阿兰跑步的速度不快,更像是在悠闲地散步。阿兰的身材不算挺拔,但比例相当协调,仿佛一只漫步在晨雾里的麋鹿。六点多,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一丝橙色,阿兰的目光却落在了山庄西北角茶山上。她缓缓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玉观音,轻轻摩娑了一阵子才收回口袋。
“喂,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有人拍了一下阿兰的肩膀,她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轻呼一声,惊恐地转向拍他肩膀的来人,等看清来人,这才拍着胸口嗔怪道:“是你啊,吓死我了!”
“你是晨跑,又不是做贼,怕什么?”一身运动装的柳开开一身运动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茶山上有什么宝贝,你看得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阿兰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连忙摇头,“我就是被风吹了眼睛,缓一缓!”
柳开开笑了笑,道:“走吧,我陪你一起跑,难得晨跑还有个伴,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晨跑了。”
阿兰好奇地打量着柳开开:“你也一直坚持晨跑?”
柳开开点头道:“读书那会儿就养成的习惯,所以一下雨没法晨跑,就全身难受。”
阿兰点点头,表示有同感。
两个青春年华的女子披着晨雾奔跑,鸟儿在林间蹦蹦跳跳叽叽喳喳,阳光开始穿透薄雾撒落在两人的肩上。
柳开开问阿兰:“昆明的空气是不是比西湖要好?”
阿兰说:“还行。”
柳开开又问:“你跑步几年了?”
阿兰说:“五年。”
柳开开问:“你喜欢西湖这个城市吗?”
阿兰说:“还行。”
总是柳开开问,阿兰应答,柳开开像个话唠,阿兰的回答永远那么言简意赅。
柳开开在公安大学主修刑侦,对犯罪心理学尤其精通。阿兰的躲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姑娘心里藏着秘密。一个怀揣秘密的人,是很难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的。如果不是毛浪的及时出现,善良的阿兰或许就会被柳开开当作是庄祥瑞的帮凶,不过此时她知道,柳开开出现在这座庄园里,有她自己的理由。
龙井山庄的硬件条件很不错,就连给员工安排的住宿条件也比普通人家要高上几个档次。柳开开很开心地洗了个热水澡,化了淡妆,将长发盘成发髻,穿上一件旗袍,不过今儿外面最高温度才六度,所以旗袍外还要再加一件加款的羽绒服,再配一双高跟鞋,这就是龙井山庄女服务员的标准打扮。山庄的女员工住在山脚的一排平房里,柳开开跟阿兰住一间,所以柳开开化完妆一出来,阿兰便眼前一亮,由衷赞赏道:“开开,你真漂亮。”
柳开开是北方姑娘的身材,身高接近一米七,穿着旗袍更显得挺拔,加上长期的搏击柔道训练,整个人的身上便有股子说不出的英气。见阿兰夸奖自己,柳开开笑道:“阿兰才是庄子里最漂亮的姑娘,要不然怎么小庄总一看到你就两眼发直呢?”
阿兰摇了摇头,苦涩一笑:“长得漂亮有时候是好事,但有的时候,却不见得是件好事。”
柳开开没听懂阿兰到底想说什么,踩着高跟腿便去前面报到,据说今天大老板庄祥瑞会来,所以她不想错过这个能接近庄祥瑞的机会。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接了三拨游客,却仍旧没看到庄祥瑞的影子,倒是这双挤脚的高跟脚磨得柳开开脚上都破了皮。找了个角落,正揉着酸胀的脚,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矮胖中年人走了过来:“新来的?”
还没等柳开开说话,小绿便抢着道:“庄总,她是新来的柳开开。”在庄祥瑞的面前,小绿的声音几乎甜的发腻。
庄祥瑞扫了柳开开一眼,只点了点头,却是连看也没有看小绿一眼,便穿过大堂,一见大老板现身,庄子里从保安到服务员便人人紧张了起来,工作中的颓态一扫而空,个个激情饱满,喊“庄总好”的声音时常震耳欲聋。
庄祥瑞将庄有富叫进了办公室,皱眉问道:“外面那个新人怎么回事?”
庄有富挠头道:“山庄的游客最近增长量非常大,小红又跑了,现有的人手根本忙不过来,所以……”
庄祥瑞问道:“有没有做过背景调查?”
庄有富道:“请派出所的陈副所长帮忙查了查,没问题,小姑娘是河北沧州人,体校毕业的,家里条件一般,出来后也没能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就南下打工了。”
“陈所亲自查的?”
“对对对,陈所亲自查的。”庄有富忐忑地打量着庄祥瑞,他知道庄祥瑞对庄子里进新人卡得比较严,所有进入庄子里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背景审查,他也不知道为何一个生产茶叶的山庄会对员工有这样那样的要求,也许是为山庄的长远发展吧——他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有太多的管理经验,但在他看来,庄祥瑞比他懂得多,所以尽管他擅自作主将柳开开招进了山庄,但还是不想确定庄祥瑞的态度。
“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让小绿多带带新人!”庄祥瑞似乎有些疲惫,背靠在椅背上,缓缓揉着眉心。
“庄总,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要不说出来,看看兄弟们能不能帮你分忧?”庄有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庄祥瑞的脸色。
“分忧?”庄祥瑞抬头看了自己的这位泼皮党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