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沛公湖西岸的凯宾度假酒店,放在北上广,哪怕江宁或西湖这样的城市,都只能算是一个二线的星级酒店,但这已经是如今江州市里最好的酒店。斐宝宝和崔剑平都下榻在这家酒店,入住后,斐大少才知道,崔家的亨伟集团居然是这家酒店的股东之一,虽然才几个点的股份,但也足以让酒店管理层给予了足够多的重视。这两天李云道很忙,也没能顾得上他们,但这哥俩也没有闲着,早出晚归,用几天时间便将江州这座不大的城市摸了个七七八八。
斐宝宝在上次创业的时候,养成了每天早上起来要喝一杯咖啡的习惯,此时坐在酒店餐厅面湖落地窗前,他小口地啜着咖啡,有些遗憾地看着湖对岸那些被朝阳勾勒出光晕边框的塔吊工地——江州的底子实在是太薄了,尤其是这几天他和崔剑平花大心思琢磨的工业园区,那规划实在是幼稚得令人发指。当年为了讨主管领导的欢心,工业园的规划设计团队一味投其所好地照搬苏州模式,可是苏州当年的规划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新加坡人的协助下完成的,契合了苏州的地域特色和经济模式,这才有了如今这样的辉煌。可江州地处内陆,无论是地质结构还是经济结构,都与彼时苏州有极大的差别。这样的照搬照抄,在斐宝宝看来,是一件极可笑又不可理喻的事情。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可别告诉我,你是在惦记那位若妙姐姐,宝少,我告诉你,咱俩都没戏,我估摸着那宁若妙,就是阮钰给咱哥物色的……”崔大少穿着浴袍就下楼了,趿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此时正抱着后脑勺,惬意地将脑袋搁在椅背上,享受着透过落地窗洒在身上的朝阳。
斐宝宝笑道:“可别把我当成跟你一样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更何况我的前女友跟那位若妙姐比起来,也算是旗鼓相当。吃过一次亏了,好汉子自然不能在同一处地方倒下。不过你说的事情,我倒也觉得可能性很大,夭夭姐和疯妞姐都不在我哥身边,齐褒姒又是个满世界跑的主,是要有个女人定定心心地在我哥身边照应着些。”
崔剑平取了些水果和面包,便重新在斐宝宝对面坐了下来,正色道:“江州我们也转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三哥一个答案了。”这几天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江州,除了斐宝宝外,崔家大少爷将亨伟集团的半个智囊团都带到了江州,这也得益于临出发前,他跟父亲深聊的两个钟头。崔亨伟如今在华夏富豪榜上名列前茅,但到了如今这个体量,想要再有寸进,都难于登天。老崔很清楚,亨伟集团最大的短板就在于在权力核心没有任何话语权,但崔剑平跟李云道的不打不相识,似乎给崔家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江州的事情崔亨伟很重视,指派的半个智囊团尽数是这几年老崔在全国各地网岁的精英人才。
斐宝宝自然清楚崔家是有大动作的,笑着问道:“我被我哥招来,纯粹是凑数的,关键还在于你的那些臭皮匠们。”
臭皮匠并不是斐宝宝给起的,而是崔大少自己给崔家智囊团起的名字,此时崔剑平嘿嘿一笑道:“江州的经济想要走出低谷,短期内肯定是没有希望了。但是要盘活一个体量并不算太大的工业园区,那些家伙们倒是给了不少的方案。”说着,便让服务员把餐厅的经理找了过来,报出了一串房号,让经理呆会中午的时候把准备好的餐点给送到房间里去,安排好了一切,才接着跟斐宝宝道,“我要他们今天中午之前一定要给出答案,估摸着昨儿一夜又是通宵,这会儿应该都在补觉,具体方案等他们睡醒了再说。”
斐宝宝笑道:“你家这个智囊团倒是挺有意思,你们家老爷子是不是挺享受这种当皇帝的感觉?往龙椅上一坐,下面一群幕僚,你小子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啊!”
崔剑平翻了个白眼道:“说实话,这种感觉真心不好。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你的,赤手空拳单枪匹马打天下,哪像我,我这辈子的人生早就已经写好了,二十岁的时候什么样,三十岁的时候什么样,估计我现在都能猜得出,到了五十、六十岁的时候,估计也跟我爸似的,一面要处理应付各种事务,一面还要不停地想办法打熬自个儿的儿子,好让他成长到足以支撑起这片江山的程度。”
斐宝宝没好气道:“你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得奋斗一辈子,没准还达不到你爸的那个高度,我想将来培养自家的儿子当太子,估计也没有这个机会。”上一次的创业让斐宝宝体会了创业的艰难与不易,对于创业的激情不减,但人已经理智和成熟得多。
崔剑平也奇道:“宝少,这次见你,跟几年前见你,感觉不太一样了!”
斐宝宝笑道:“哪儿不一样了?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顶多没那么飞扬跋扈了,你不也一样?当年江南四公子,个个fēng_liú倜傥,我估计你现在想找个妹子好好谈谈心都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这几天他一直跟崔剑平在一起,崔大少每天要接上百个电话,需要处理的事情加在一起足以让一个普通年轻人崩溃。
崔剑平嘿嘿笑道:“这还不是被老头子给逼的!不过想想也是,年轻也不小了,该玩的也玩了,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是时候为家里做点应有的贡献了。现在老崔看到我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都要笑出花儿了,哪像以前,动不动就想抽人!”
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