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国也是从缉毒一线摸爬滚打一路升上来的,毒品见过很多,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批量的冰#毒。价值两亿的案子,在全国都算是大案,这几天傅应国已经接到了省厅和全国缉毒条线上的各种祝贺,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行动是他在操刀,就连省厅和市里的不少熟人都认为这是傅应国的杰作,因为打死那些人他们都不会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局长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而事实上,傅应国却清楚,在之前的那次行动中,自己一直是听着李云道招呼的,一开始自己也是心存质疑,等看到两亿的毒品时,他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就随之落了下去。等再看到曹国九的尸体时,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位号称在江州叱咤风云的国舅爷之死,肯定与李云道脱不开干系。
如果说市局党委班子里,之前最不服李云道这个空降兵的,就是实打实靠功劳升上来的傅应国,而如今,对李云道最佩服的却也正是大辈子心血都消耗在缉毒一线的傅应国。
“老傅,我没说错吧,咱们这位新来的一把手可不比从前的那些,这位是真正地空降下来干实事的,而不是来度金的。你们啊,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前还有人说我夏俊龙立场不坚定,来了新主子就迫不及待地往上凑,天地良心,黄仁义当局长的时候,我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真要拍马屁还需要等到现在?”夏俊龙自嘲地笑了笑道,“说句实话啊,我总有种感觉,咱们江州的新时代就要来了。你们也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当我唯心了,反正我就是觉得,咱们的这位副市长,没准儿真能咱们江州带来些新气象。”
“夏局,我同意您的观点!”现在只要有说李云道好的,陈曦都是百分一百地举双手赞同。事实上,人在做,天在看,旁边的人也在看。一个人有没有用心做事,同样用尽做事的人是能够感受得到的。陈曦啧了啧嘴,接着道:“夏局,傅局,说句老实话,我就从来没见过像李副市长这么敬业的领导。您二位肯定都不知道,李副市长经常加班到深夜,有一回我把东西拉在办公室了,大晚上十一点回来取东西,我看局长办公室的灯亮着,还以为着了贼偷,没敲门就进去了,没想到李副市长还在办公室里看旧案卷宗,我当时留心瞥了一眼,看的是跟曹国九相关的所有卷宗,在办公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足有半人高,而且都看完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谁天天去给领导收拾屋子,谁就知道。”
傅应国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李云道能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解决了江州最大的一颗毒瘤,书中自有黄金屋、书有自有颜如玉的古训,已经被这位年轻的副市长诠释得相当透彻。不过他想到李云道马上要去兼任城东工业园的党工委书记,顿时便皱起了眉头:“城东工业园可不是个祥和之地啊!”两年前那场泼天人灾至今都没能让江北官场缓过神来,在那场至上而下的反腐中,城东工业园的拆迁埋人案又是一个导火#索。对于如今的江州百官来说,城东工业园就好比一个极烫手的山芋,而如今这个山芋被同样空降的马文华甩给了李云道这个“愣头青”,已经有无数人在等着看笑话了。
夏俊龙却嘿嘿笑道:“我的观点还是跟以前一样,咱们年轻的副市长肯定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陈曦最乐意听夏俊龙对李云道充满信心的话,这也是为何在李云道到任后,自己和向来不拉帮结派的夏俊龙能迅速走近的原因之一。知道两位副局长都是老烟腔,他主动掏烟给两位局领导点上,这才笑道:“夏局,你怎么就对咱们李副市长这么有信心呢?”
傅应国闻言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夏俊龙猛吸了口烟,在肺中停留了一会儿,才徐徐吐出,隔着一团烟雾,眯眼笑道:“我有一位老友,在云海省缉毒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功勋,老傅你肯定听说过,云海省公安厅副厅长兼缉毒局局长。云海那边靠近边境,缉毒的形势要比咱们江北严峻得多,我那位老友的身上,从上到下都是刀疤枪痕。我这位老友,跟咱们李副市长是青干班同一届的同班同学,而且跟咱们李副市长也是忘年的莫逆之交。咱们李副市长的履历上不是有在香港交流过的一段时间吗?就是跟我那位老友一起去的香港,而且我估计他们一开始是以卧底的身份进香港,后来暴露了身份,才由暗转明,我听说香港两大社团幕后的一哥傅九彪,这个毒瘤就是被咱们李副市长和我那位姓毛的老友合作拔掉的。以我那位老年的口吻来说就是,‘如果我是你夏俊龙,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站在李云道的身后,因为对于朋友,李云道向来两肋插刀,但对于敌人,那就不是秋风扫落叶那般简单了’。说实话,我一开始有些质疑我那位老友的话,但是现在,嘿嘿,让那些想蹦跶的魑魅魍魉去撞枪口吧!”
陈曦听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不知道毛浪是谁,但傅应国却听得连连点头,说道:“如果连毛浪都评价如此之高,那么定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怪不得曹国九这么快就授首了!”不过转念一想,又叹了口气道,“抓贼跟搞经济这是两码子事情!依我看,咱们李副市长还是不要去趟工业园的那档子浑水才好,否则很可能忙里忙外累得半死,还出力不讨好!”
夏俊龙笑着道:“你真当人家跟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