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一直觉得喜欢咬文嚼字扮斯文的白头撑死也就一水平比他高半个档次的文盲,直到今天,老狗仍然觉得白稼先手揽江宁地下世界完全是以蛇吞象,但白头的心狠手辣老狗却也不是第一天领教,短短半月三次挪窝,老狗的警惕性从未放松。这次的落脚点换到了市区的一处物流仓库,这叫灯下黑,讨了大半辈子江湖饭的老狗自然清楚什么叫越危险则越安全。
半裸着上身的仇山炮将一柄开山大刀磨得寒光闪亮,他已经不至一次地想冲出去单枪匹马地干掉姓白的,却都被老狗喝了回来。这几天聚在仓库中的兄弟人数渐多,看着杀气蒸腾的兄弟,老狗心中的不安渐除,转而笑意颇盛。
***白头,看这回老子怎么收拾你。
仇山炮放下磨得就差吹毛断发的大刀,起身走向仓库角落里唯一的一间值班室,老狗从破旧的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人聚得差不多了?”
山炮将手指关节按得噼里啪啦:“差不多了,就跑路去内蒙的俩儿小家伙,估计明儿一早能到,家伙也都给大家凑齐了。”
老狗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一眼外面,微微眯眼:“不等了,今晚动手!”
仇山炮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两眼放光:“好!狗哥,弟兄们就等着你这句话!”
老狗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先不要声张,防止消息泄露。”
仇山炮皱眉道:“狗哥,能来的都是对你忠心耿耿的兄弟,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着……”
老狗摇头:“你我是绝对放心的,别人我就不知道了,外面那些兄弟忠肝义胆,但挡不住都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仇山炮面色微变道:“狗哥,你是担心姓白的耍诈?”
老狗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今晚就动手的原因,太安静了,白头不可能不知道我回了江宁,这段日子居然连一点动作都没有,我担心夜长梦多。”
仇山炮不擅长动脑子,此时嚣张气焰微微收敛,疑惑道:“不能吧?我瞅着白头也没那么聪明。”
老狗道:“白稼先想不到,并不代表丁如青想不到。可惜当年丁如青那娘娘腔跟我不对路子,否则老子身边武有山炮,文有如青,他***,白头算个球啊?”
仇山炮努了努嘴,没有说话。丁如青那娘娘腔向来跟他不对路子,这回他娘的真要落在自己手里,一定要找上几名彪形大汉好好探探他菊花的深度。
突然,老狗面色微滞,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不对啊,山炮,你带几个兄弟出去看看,外头拉货的那些卡车怎么突然都没声音了?”
山炮对狗哥的狡兔三窟并不太理解,甚至认为老狗的警惕完全是多此一举,但出于尊重,山炮还是放下开山大刀,往腰间插了把仿五四的手枪,带了两名得力兄弟走出了仓库。
仓库是市里一处并不算繁忙的物流仓储中心,平时来来的车辆也不算多,但山炮走出仓库的那一刻,也下意识地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太对劲:原本还有些人烟的物流中心此时空无一人,就连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都看不到。山炮警惕地摸向后腰,小声对身边两个兄弟道:“散开到周围看看,小心看着点。”
和两人分开后,山炮绕着仓库摸了一圈,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动,等回到仓库,却发现刚刚带出去的两人仍未回头,打手机也无人接听,正要通知大家小心外敌,数百名警察如天兵般从仓库的各个方向冲入仓库,满耳都是“不许动”的吼声。
山炮首先反应过来,掏枪对着游绳而下的特警甩出两枪:“狗哥,快跑,条#子来了!”
见山炮开枪,手中有枪的也纷纷开枪,而后手持重型武器的特警集体开火反击。
山炮仗着身高马大,一手开山大刀一手仿五四,加上众兄弟的火力掩护,愣是给老狗争取出了逃之夭夭的时间。
身后密集枪声下,老狗瞪着血红双眼,咬牙逃了出来,在身后掩护的兄弟不断有人倒下,就连仇山炮也身中数枪,好在没伤到要害,但血流不止的模样看上去颇是狰狞。等冲出警察包围圈,老狗身后连山炮在内,只剩下寥寥数人。
在主干道劫了一辆广本雅阁,一行五人如丧家之犬般逃离市区,而后又在市郊重新劫下一辆面包车,改走小路,连夜逃离江宁。
等李云道接到消息的时候,老狗手下死伤惨重,参与围捕的警察也付出了两死六伤的惨重代价。
“乓”地一声,李云道将办公桌拍得轰轰作响:“一帮蠢货,一帮废物!”
包括沈燕飞在内的江北分局刑警大队重要成员均大气都不敢出,这里他们头一回见到李云道如此愤怒。周秀娜、刘晓明和周则安均低下头去,这一次的行动江北分局被排除在外,摆明了上面有人在耍小动作。
见李云道情绪稍稍平复,沈燕飞才开口道:“估计这一次的行动连韩局可能都被排除在外了,不光是我们,连市刑侦都没有参与,直接动用了特警。”沈燕飞的表情也颇是不忿恚,恨恨道,“这帮官僚,我们花心思好不容易才布好的局面,明明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偏要插手,人没抓着不说,还死伤惨重……”
李云道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涂至安招供后省公安厅临时成立的事件调查小组突然强势介入,当天下午便将嫌疑人提离江北分局,不出意外,消息的源头应该是提供老狗落脚地的涂至安。但李云道绝对不相信涂至安是奉了老狗的命令蛊惑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