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就不能给我分配一些挑战度稍微低一点的任务吗?”法国青年再度趴到床上扮哭天抢地状,活像个上当受骗的小媳妇,“本来以为上回去哥伦比亚已经是挑战难度极限了,没想到这一次还能再度刷新难度系数!”
李云道笑着望向二哥徽猷收的活宝徒弟:“怎么,难度太高?”
乔治从床上一跃而来,一脸幽怨地比划了个动作:“何止是高,简直比天还高!你知道维克多也就是你那位朋友,当年可是混到了俄罗斯黑手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
这回真轮到李云道诧异万分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岂不是……”
乔治又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道:“维克多当年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成为了黑手党的领袖级人物,你知道当年他在黑手党内部的代号叫什么吗?”还不等李云道回答,乔治便自问自答道,“黑手党内部称他为‘彼得先生’!”
李云道突然倒抽一口凉气,俄国历史上仅有两位被称为大帝的人物,一个是叶卡捷琳娜女皇,另一个就是被誉为俄国历史上最杰出的皇帝——彼得大帝。以俄罗斯根深↓蒂固的民族观,何大海以黄皮肤黑眼睛的亚裔身份在黑手党内部潜伏期间能获此“殊荣”,可见其出神入化的卧底本事。
“当年似乎小谢尔盖跟你那位朋友应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用中国话来说,就是有过命交情的那种。”乔治撇嘴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反复成仇了,也许是你那位朋友的卧底身份过早暴露了吧……”
李云道微微点头,人生三大痛,无非少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但他一直觉得,应该将兄弟反目加进去。他想了想,才道:“或许,是因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因素……”
乔治突然反应过来,瞪圆了双眼道:“女人?”
李云道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乔治道:“你们中国那句古话说得不错,果然红颜祸水啊……”
李云道看了他一眼:“这句话似乎对你不适用吧?”
乔治丝毫不忌讳提及自己的取向问题,嘻嘻笑道:“美女,帅哥,我都喜欢!”乔治虽然看上去吊而郎当,但做起事来却不含糊,也只是稍稍说笑了几句,便拉回正题:“如果真的要救他出来的话,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否则我怕晚了,就算救出来……”他没接着往下去,谢尔盖的资料他上一次来莫斯科执行任务时便烂熟于胸,这个老克格勃绝对是心狠手辣型的枭雄,他想折磨一个人,就绝对不会让对方在半途咽气。
“有卡捷琳娜在内部侧应,我们的营救难度应该能降低不少。”李云道说道,“当然,我们得多做好几个预案,以防万一!”
乔治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要不要请师父过来一趟,他不在,我总觉得心里没底。”
李云道摇头:“也不要事事都去烦他了,否则这么多事,他哪里忙得过来?”
乔治点点头道:“也对,估计他现在一时间也脱不开身。”
李云道没有追问徽猷到底在哪儿,干着些什么,但他知道肯定是极凶险而且无人可替代的任务,否则徽猷绝不会放心让乔治一个人来莫斯科协助李云道的营救行动。
乔治并没有在李云道房内待太久,而是在隔壁又开了一间套房,又聊了一会儿具体的营救方案便回了房。
异国他乡。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李云道第一次迈出国门,王望南的护照身份倒是为这一次出行提供了不少便利,否则以国家公职人员身份出国,单审批就要不少时间,真要那样的话,等他跑来莫斯科的时候,没准黄花菜都凉了。
临睡前稍稍拉了拉筋骨,准点入睡,但是半夜隔着墙传来女子抵死般的呻吟声和男子的粗吼声让他感觉颇为不适——乔治这个法国浪子的荒唐行径倒也让李云道大开眼界。
醒了半刻便又缓缓睡去,直到次日清晨被生物钟叫醒。
莫斯科此时的户外温度大体上都在零下,室外跑步显然是不可能了,李云道打电话去前台,却被告知酒店里虽然有健身中心,但一般上午十点后才会营业。
无奈之下,李云道在房间里打了两趟太极,又做了些类似俯卧撑之类的力量练习。最近他隐隐发现,似乎自从上次长江大桥那一跃后,体质非但没有下降,反倒是越来越好了,能够承受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以往百十个俯卧撑就封顶了,但现在一口气做了五百个也脸不红心不跳。按老喇嘛的说法,他十八岁前沾武必死,但十八岁后被弓角徽猷拉着跑山时也没见体力有如今这般的充沛。
难道说,真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佛家有种说法叫涅槃,算得上是熟读佛道两家经书的李云道很清楚自己远没有到那种超脱轮回的境界,下山前的最后几年,大喇嘛也甚少对李云道的身体健康做判断,大体上任由他在悬崖峭壁上游绳采玉,从不阻止,甚至没有评判过一个字。李云道很想知道,当年预言他沾武必死的老家伙如果看到他现在一口气做五百个俯卧撑,脸上究竟会不会出现他期待的精彩表情。
终究是不会的。李云道从地板上爬起身,自嘲地笑了笑,有时候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也是一种心魔。
收拾了一番后,打开“请勿打扰”的灯标,锁好房门,又用两张椅子顶住房门,李云道从衣柜里拿出昨晚乔治拎回来的两个帆布大包。
李云道将第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