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办公桌前的傅家轩绝对是万里挑里的好男人形象,在轻声轻语的《虫儿飞》的儿歌声中,床上的孩子已经酣然入睡。傅家轩放下手中的儿歌书册,将儿子露在外头的胳膊轻轻地放进被子里,掩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掩门离开。
梁清兰捧着一碗热汤站在楼梯口,看到丈夫出来,抿嘴微笑:“趁热喝了吧!喜儿睡着了?”
傅家轩点了点头:“这种粗活你何必亲自动手呢!”接过汤碗的时候,还不忘轻轻捏了捏妻子柔嫩的脸颊。
两朵红云一闪而逝,梁清兰轻咬着下唇道:“别这样,被人看到多不好……”
傅家轩笑道:“我在自己家里调戏自家夫人,这官司就是打到天王老子那儿也说得通。”
站在楼梯旁,倚着被自己视作天一般的丈夫,梁清兰的神情有些落寞:“家轩,我和喜儿一定要去美国吗?”
傅家轩闻言,微微皱眉:“怎么?不是说好了吗?”
梁清兰将额头轻轻贴在丈夫的下巴上,轻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和爹地到底在忙些什么,但是我是女人,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很准。”
傅家轩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一旁的花架上,双手扶着梁清兰的肩膀,凝视着她的双眼良久,才松了口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猜了!”
梁清兰追问道:“这一次很危险,对不对?”
傅家轩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了一句:“你的任务是照顾好自己和喜儿,其它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和爹地撑着。”
梁清兰微微有些失神,出生在与傅家门当户对的大富之家的女子,哪里知道什么才是天塌下来呢?
她还想说些什么,傅家轩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喂,什么?混账……他想死你让他去死好了……”傅家轩突然对着手机吼了起来,正从花架上取了汤碗的女子被他陡然提高八度而有些失真的声音吓了一跳,汤碗摔落在拼花地上,粉身碎骨。
傅家轩的声音越来越远8←yle_;,梁清兰却蹲在地上,望着一地的汤汁和碎瓷,微微失神。
傅家轩从二楼走到一楼,却没有停留,而是从一楼径直走向地下室,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里有一道门,门上是指纹锁,只有傅家轩的指纹才能打开这道锁。刚刚结婚的时候,梁清兰跟他一起下来过,但见只是一些工科男大多都喜欢的修理电器或者木工的活计,她便失去了兴趣,而且傅家轩只有需要思考的时候才会独自一人下地下室,出于良好的家教,梁清兰也很体贴地从来不去打扰丈夫的思考空间。
指纹锁打开后,傅家轩推开沉重的合金门,再走下几步台阶,便是一处面积颇大的敞开式的工作间,果然如同梁清兰所看到的那样,工作平台上放着改锥、电焊这些工科男喜欢摆弄的事物,另一侧则是成套的德国进口的木工器具,好几张切口平整的木板整齐地堆在一旁。
只是傅家轩却连看也没有看那些东西一眼,从两张大平台中间直接穿过,走到那块挂在墙上的黑板前,取下黑板,用力转动用来挂黑板的钉子,刚刚还完整无缺的墙中间居然缓缓裂开一条缝,然后越张越大,最后尽变成一道门的形状。
门内灯火辉煌,金光刺眼,如果有别人在场,定能发现这看似普普通通的地下工作室背后居然藏着傅家的金库。说是金库也丝毫不夸张,铸成小块形状的金条熠熠生辉,金黄色印在傅家轩的脸上,让他原本白皙的肤色看上去有些病态。
谁也不知道,表面看上去蒸蒸日上的傅家早已经做好了鱼死网落的心理准备。傅家的原始积累本就来得不清不楚,傅九彪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用这些年的时间将傅家暗地里的财富全部铸成了金条。
这样的一个金库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是只要落在有心人的手中,那绝对能在金融市场搅和出一场血雨腥风。但对于傅家来说,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是奋起一击还是将其倾囊相送,都是一份可以用来博弈的上好筹码。
傅家轩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金条,放在最后一堆金条的上方,轻轻抚了抚,而后脸上笑意冰凉。
走出密室,重新挂好黑板,细节地在黑板后方塞进一根发丝,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在一堆电焊器物的面前,戴上护目镜和护面罩,上次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今天可以继续。但他刚刚打开电焊,手机又响了。
他不耐烦地将接通手机,但语气依旧平稳:“处理了吗?”
“一切妥当。”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嘶哑。
“好!”傅家大公子只说了一句话,就扔下手机,后来干脆连电悍也不做了,只是坐在工作平台前发呆。至于那个刚刚被他下令除去的“禁脔”,那只是一个玩物,对他来说其意义跟花园里的那条看门狗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就像李云道那厮说的,一个卖屁股的东西,还能指望他像狼一样冲上去撕咬?傅家轩冷笑,他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傅家印一样,骨子里就遗传了傅家的冷血薄情。至于楼上的那个女人,如果她不是喜儿的生母,对他来说,似乎意义比那个卖屁股的家伙也大不到哪儿去。
但傅家轩却比自己那个草包弟弟更加工于心计,城府更深,心思更为缜密。他在地下室坐足了一个小时零八分钟,才缓缓走出地下工作室,打开合金门的那一刻,一张温良谦恭的笑脸再次出现在梁清兰的面前。
夜深了,那个同样出生在豪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