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专门回到了学校去法语系,见到系主任王教授,说明来意,使用小小的手段,为菲争取到这个不错的机会。
实习生刚来,主任就对他们进行了测试,菲的笔试成绩居然好于口语,总成绩中上水平,被指派跟随我的一个师姐去沈阳处理该市与法国里尔城市共同体建立友好城市的合作文案。
回来之后,我问起那位师姐菲工作的怎么样。
她说:那个女孩啊,还真不错,基本功很扎实,做事情认真,有时翻译材料到深夜,劲头上来像个男孩子。
我心里挺高兴,我觉得听别人夸奖菲,比我自己得到表扬还高兴。
那个周末,我们在一起,我问她觉得最近做翻译怎么样,她那时背对着我在看书,背单词,听到我这样问,想了想,说了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明天峰会,我做同声传译,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能吗?她很高兴。
那有什么?我给你弄个工作人员的牌,你带着,谁让你干什么你都不用搭理,看着我就行。
哎呀,太好了。来,亲一个。
让她高兴的事,我就愿意做。
乔菲
亚欧峰会,领导人台上就座,三千人的会场坐满各国政经要员,蓝血精英,西服革履,每人座席上有小小黑色,接通的是位于会场后方的同声传译工作间。
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日语,俄语,阿拉伯语......各语种的最高级别翻译,业内泰斗在各自的工作间内就坐,两人一组,从容而有序的交替工作。
热忱,诡计,合作,绥靖,洋洋自得,勾心斗角,纵横捭阖,世界变幻。
无非是,翻译官的口中风云。
我趁一个代表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偷偷使用他的,拨到法语翻译频道,听见程家阳冷静流利,水一样的声音:我们将致力于推动亚欧经贸领域内的合作向更深的层次,更广的领域发展......
第十八章
乔菲
会议休息的时候,我看见程家阳从工作间里走出来,跟同行说话,向我的方向看一看,我向他竖起大拇指,他很高兴。
我听见身后有人说:你看见了,那个人就是程家阳。
我回过头,是两个胸前带着记者证的女人,说话的很是年轻漂亮,身上披着瀑布样的黑色长发,向程家阳的方向微微笑,笑得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看见我看她了,眼光对上我。我说嗨。她并不回答。
我转过来,心里想,哼还真是够骄傲呢。
会议结束,那个女人跟她的同事去找程家阳。他的身影,挺拔修长,说话的时候,为了牵就女人的高度,微微含胸。
他这样的人啊,让谁能抗拒得了呢?
我自己遛遛达达地离开那里,心上眼里都是他的样子。
程家阳
会议结束,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人叫住。
是两个电视台的记者,其中一个说是认识我,递上名片,文小华。我没有印象。仔细看看这位年轻女士的美丽脸孔,却觉得真是似曾相识。
她笑了。笑容凝在唇角,隐约是另一个人的样子。
真的不记得了?翻译官。今年六月,傅明芳的婚礼,我们在一张桌上。
啊,对了。坐在我一侧的姑娘,当时穿着白纱的裙子,餐巾放在膝上,掉下几回,我帮她拾起。
是啊,我记得您。我说,向她点点头。
明芳是我表姐。女郎的一句话终于揭开谜底,难怪我一直觉得她身上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天你的酒喝了不少。
是吗?
当然是这样。明芳的婚礼上,我几乎是失态的。女郎的眼光很是锐利,但愿不要让她看出破绽。
我找你有事。
请讲。
我跟同事想做一个关于翻译官的工作生活方面的专题节目,需要些资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只要不涉及国家机密,当然没问题。我说。
国家机密?怎么会?我们也是公务员啊。
那我在所不辞。
我发现我一直没看见菲。
行,那你随时找我吧。我拿了公文包要走。
文小华急急得追在我后面:哎,程家阳,你总有个名片吧。
哦。我说,我告诉您我的电话。我没有名片。
那你请说。我记下来。她拿出手机。
我告诉她电话号码,女郎一个一个的按下来,又按了几个键钮,将手机给我: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你自己输入好不好。
我只好将名字打在她的手机上。
离开会展中心,我也没有看见菲。
晚上打电话给她,我说: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我看你忙着。
别提了,记者还要采访我,还要作专题片。
那你以后还不成明星了?
切,那还得我想才行。
我跟她用座机通话的时候,手里摆弄手机,上面有给她在大连拍的照。
哎。菲说,我觉得你挺棒的。
你说什么时候?
今天峰会的时候啊。我弄了个耳麦,听你翻译了。真挺棒的。
我就做翻译的时候棒啊?
菲在电话的另一端吃吃的笑起来:不正经。又说: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作业没做呢。
那好吧。再见。
我挂上电话,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