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酒楼,跑堂的枪步上前,哈腰道:华爷,请楼上雅座坐。

华云龙点了点头,大步上楼,虎目一闪,正欲问明那雪衣少女在哪间雅座,忽见临窗的一间雅座,传来玄冥教下那雪衣少女脆若银铃的声音,冷声道:在这里。华云龙忖道,听你的口气,倒象是吵架来的。走了过去,跑堂的忙不迭打起雅座帘幔。

只见那雪衣少女凭窗而立,手支香腮,娇躯斜倚窗边,怔怔望看街上车马,闻他走入,头也不回,道:把这席酒桌撤了,另换一桌。

那跑堂的讶道:姑娘,这席酒还是温的呀。

那雪衣少女忽然转过娇躯,怒道:罗嗦,要你换你就换,会短了你的钱不成?

华云龙一瞥桌上酒菜,果见尚犹有热气,心中想道:她是候我甚久,借题发挥了。不禁朗声一笑,挥手令跑堂的退出,拱手道:姑娘宠召,请恕在下

你是大英雄,想来不会因欲知玄冥教的内情,趁此时机,逼迫一个小女子?华云龙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那雪衣少女惑然道:什么意思?

华云龙一笑,道:在下不是大英雄,却惧现在若得罪了姑娘,今晚之宴,就难受了。那雪衣少女抿嘴一笑,忽又螓首一低,悠悠叹了一口气。华云龙见她神情大异往昔,心中暗暗忖道:这丫头真敢违背师命,与华家的人为友。

两人入席坐定,华云龙举起酒杯,道:听说令师与寒家有杀师之仇?

那雪衣少女玉面微沉,道:不解大仇。

华云龙笑道:令师名讳

那雪衣少女螓首一摇,闷然道:今夜之宴,你如去了,家师一定会告诉你,此刻何必多问。

华云龙心念暗转,忽然道:令师可是名为施标?他故意将「施标」二字,咬字略为含混。

那雪衣少女星目一睁,道:你如何知道了?

华云龙心念电转,忖道:那自称九曲神君的玄冥教主,名字既为施标,武林中未闻此人是了,必是声音相近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突然放声一笑,道:谷姑娘,尊师原来姓谷。

那雪衣少女谷忆白闻言,立知他原来并不知晓,芳心又气又恼,道:哼,你别得意,实告诉你,你这样死得更快。

华云龙微微一笑,他已知道,而今的玄冥教主九曲神君,就是昔日的无量神君的门徒谷世表。当年无量神君遣谷世表至青州秦氏夫人家中寻仇,华天虹奉母命万里报恩,拼斗谷世表,那时华天虹化名皇甫星,武功尚低,远非谷世表之敌,中了谷世表一记「九辟神掌」,险些断送一命。其后华天虹曹州跑毒,与白氏夫人化敌为友,惹起谷世表嫉恨,找上华天虹,却形势一反,败回无量山。

子午谷建醮大会,无量神君被文太君击毙,谷世表含恨而退,重投星宿海凶魔东郭寿门下。九曲掘宝,东郭寿门下弟子,锻羽而逃,谷世表却下落不明。华云龙道:想不到谷世表居然成了九曲神君,重新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过咱们华家还在,你想猖獗,怕不容易。

那雪衣少女谷忆白见他久久不语,以为他是因己之言,心怀不悦,幽幽地道:你今晚最好不要去应邀了。

华云龙剑眉耸动,道:此宴为令师下柬相请,姑娘何出此言?

那谷忆白冷冷说道:你已知道我师父是谁,难道尚不清楚他老人家与你们华家仇深若海,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华云龙莞尔一笑,举杯呷了一口酒,却觉口中微生刺痛,已知酒中含有沾唇即死的毒药,心中暗怒,忖道:好啊,想不到你用这卑鄙手段。心念一转,却神色不动,将酒杯置于谷忆白面前,含笑道:姑娘也请喝一口,如何?

谷忆白娇靥一红,霍然起立,怒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忽然幽幽一叹,又道:也罢,既然你要我喝,我就喝吧。皓腕一伸,拿起酒杯,凑近朱唇。

华云龙看她神情委曲,不似有假,心中暗惑,想道:看来不似她所下的毒,只是此间并无他人眼见她即将饮下,手臂一伸,已将酒杯夺过,淡淡一笑,道:原来这家酒楼,是贵教手下开的,在下竟未看出。放下酒杯。

谷忆白也是心窍玲珑的,见状已知酒中必有毛病,柳眉一剔,倏地高声啊道:萧贵。她一怒之下,语中贯注内劲,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声震屋瓦,华云龙若无其事,忖道:她功力不弱,似比那几个师兄都要强些。

瞬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来,帘幔一掀,一个年约五旬,貌若商贾的人,走了进来,躬身惶然道:姑娘何事动怒?

谷忆白冷笑道:你也知我会怒么?

那萧贵呐呐道:属下属下华云龙暗暗忖道:看她方才的强忍委屈样子,那知玄冥教下的人,如此怕她。

只见谷忆白黛眉一挑,冷然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是谁主使你的?那萧贵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谷忆白勃然大怒,恨声道:好。闪电般掣起那含毒酒杯,玉手一抖,就将怀中毒酒泼向那萧贵。

华云龙蓦然右掌一扬,发出一股柔和劲力,将那酒成三四尺方圆的酒雨,扫落地板上。那酒中的毒,好生厉害,才一沾楼板,嗤的一声,已将楼板浇黑了一大片。那萧贵惊魂甫定,见状又骇出一身冷汗。华云龙双眉微耸,谷忆白也未料毒烈及此,怔了一怔,芳心益怒,森然一笑,又待说话。

忽听一个洪亮苍劲的声音响起,道:姑娘息怒,此事无关萧贵,是老朽之过。话声中,一身躯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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