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大屠杀,激起地下城百姓的强烈不满。
当殷立领着侍卫到来之时,百姓不让他们进。
有好些人拿刀持棍堵在入口,跟殷立僵持着。
广寒冷笑:“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进不去的。”
“是吗!”殷立也冷笑,把手按在广寒的后背心:“我是来找管带的,不是来杀人的,请大家让让,行吗?昨晚的事跟天子和太后无关,都是她自作主张,我把她交给你们,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说罢,手上运劲,把广寒推了出去。
广寒怒喝:“殷立,你又算计我!”
殷立奸猾一笑,领着侍卫进城去了。
他没有通知邹忌,就直接去了奴市。
今晚奴市整顿,停业一天,他把看场子的地痞赶走,闯进檔室。
殷立估算商贩汪瑞林的岁数大概是四十岁上下。于是细作分析,大户人家买卖男奴,一般选定八岁至十岁的男童。一来,男童好管束,也好喂养,养大之后对主人家依赖极深,不易生出二心;二来,男童岁数虽然小,但也能干得粗活。
所以,殷立从三十五年前的交易记录查起,一直查到三十年前。
期间,邹忌闻讯赶来,极力阻拦,好像生怕殷立查到什么?他不知道殷立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殷立对待不相干的人,一脚踩死都不为过,何况他还自己送来人头。殷立当然不客气,顺理成章的叫侍卫把他给拿了。
卷宗繁杂,殷立和侍卫一起查阅,足足查了两个时辰,才查到。
原来汪瑞林是十岁时出售,记录显示,他是被卖去了大司马府。
众所周知,当年的大司马正是刚刚辞官归田的三朝元老阎松!
这下,殷立一通百通,全明白了。难怪侯景、广寒、颜忌、边塞军士都甘当驱使,搞了半天幕后之人是阎松!阎松在朝中领袖百官数十年,根基深厚,即使辞官归老,威望依然存在。如果他想密谋造反,铲除太后和天子,匡扶少商继承帝位,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得到有力证据,殷立让侍卫押解邹忌回宫,将案情禀奏太后。
他自己则慢悠悠的走在后头,鬼头鬼脑的探望着地下城出口。
确定广寒不在出口,他才暗舒口气,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小王八蛋,受死!”
哪知刚走出来,广寒就从树梢上跳下来,手持短剑,朝他劈砍而下。
殷立侧身躲开,探手拿住短剑剑刃:“又想杀我,你就那么恨我!”
广寒道:“我陪你查案,你转手就把我卖了,我不杀你,我杀谁!”
“好,追得上我,我就让你杀。”殷立一掌将她震开,提步就跑。
广寒怒火难消,哪里肯就这样放他,带着满腔杀气穷追不舍。
两人踩瓦踏虚,从北城一直奔到东城,跃过城墙,窜出城去。
广寒见追不上他,喊道:“别跑了,是男人就跟我打一场!”
殷立回头笑道:“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好男不跟恶女斗。”
广寒边追边道:“臭小子,你抓了颜忌,为什么不抓我!”
“说到正题了,你站住别动,我就跟你说说我为什么不抓你。”殷立顿下步子,转身朝广寒扬手作罢,令她止步。紧接着又道:“你不是怪我卖你,你是想找个借口杀我灭口对不对?都说最毒妇人心,真是一点也没说错。我带兵封了少商王府,又抓了颜忌,却不抓你,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想替你遮掩吗。”
“谁要你遮掩!我们布局一年,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眼看就能诛杀妖后,结果全坏你手上了。我现在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那我日后可得天天防着你,真是个大麻烦。”
“嫌我麻烦,就跟我打一场,不用替我遮掩。”
殷立搔搔头,苦恼之极:“你以为我就那么稀罕你,可我不遮掩不行啊。你、左先生、吴导,你们三个人的关系不清不楚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逮了你,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我跟他们怎么不清不楚了,你别胡说八道!”
“噗噗,要没关系,你干嘛给吴导泼洗澡水。”
“你……你这嘴巴,你别想造谣,毁我清誉!”
“好好好,我不造谣行了吧。去,掉头回去。”
“哦。”广寒让殷立三言两语带出相搏相杀的泥坑,结果又陷入了谣言的泥沼。她真听话,掉头就走。走着走着,醒神过来:“臭小子拿话绕我!我是来杀人灭口的,我走什么走!”
没错,殷立是绕她了,在她掉头时,殷立就欺到她身后了。
“杀个屁啊。”见她警醒,殷立提气拍她后脑,将其打晕。
他没把广寒丢在荒郊野地,而是把她就近寄在了一户农家。
之后,直奔牧马秦庄。
……
“大司马,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牧马秦庄里,宋大中惊悚的矗在大堂,直面阎松。
看得出,他面色慌张,被当前的形式吓破了胆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败了就是败了,太后的亲兵可能一会儿就到,老夫刚把家人都遣散了,现在只不过是坐以待毙而已。你也快走吧,免得被牵连进来。”即使到了绝境,阎松依然气定神闲,端坐主席,品着茶水。
宋大中没好气道:“早知这样,当日您就不该骗我。”
阎松歉声道:“老夫不光对不住你,更是对不起大家。”
宋大中道:“您诱骗我的时候,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