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那般平静着,一如往常,好像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很小的一件杂事儿。
竹简被摆在了他身旁书柜上,与其他逐渐摆放在一起,也不再能分出彼此,火光之中,秦轲看得真切,那些竹简上都已经上了一些灰,显然不是那种经常被阅读的文稿。
“你……”秦轲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但还是问了出来,“不看看?”
诸葛宛陵继续在案牍上写着一篇晦涩的政论,轻声道:“不必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气,秦轲的声音重了许多:“总该看看吧?”
诸葛宛陵手上不停,也不知道是听出秦轲的语气还是没听出来,他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秦轲再也控制不住,猛然地一巴掌拍在了案牍上!
“啪”地一声,殿内原本的平静被打破了,那位站在诸葛宛陵身旁的宦官神色大变,却低着头不敢吭哪怕一声。只是心里发怵,从来没有人胆敢在丞相面前拍板子,眼下这个少年到底是谁,疯了不成?
要知道……上一个在诸葛宛陵面前倚老卖老拍板叫骂的老臣,只因为国主知道之后一道令,就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呆到了今日。
秦轲也不知道这种规矩,更不知道牢狱之中还有一位八旬老人因为在暗无天日之中毫无指望而三番五次寻死,他只是心里那股怒气不吐不快,大声质问:“九爷拼了命,就为了这个竹简能送到你的手上,那间油铺里的人更是一句话也没人带就那么死了。你就这么对待他们的?”
诸葛宛陵终于放下了笔,砚台上,墨汁反射着黑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