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没有什么比金钱更能腐蚀人心的了。”
狄格美眸下垂,宝石般褶褶生辉的眸子黯淡下来,因为机器终将战胜双手,金钱终将战胜道德,理性经济终将战胜田园之乐。
没有人知道究竟谁对谁错,像狄格这样的古文明崇拜者因此感伤,扭曲苍白的价值观取缔了每个人的灵魂,他厌恶的不是金钱与理性,不是铁路与汽车,他厌恶的是遗忘信仰,心灵的浅薄。
“多少枚金币,你们把那只哥布林,卖了多少枚金币。”
狄格的一只手轻按在胸口上,感受着衣服中隐藏起来的匕首轮廓。
中年男子讶然,反问着:“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危机感涌向中年男子的心头,他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往后倒退了几步,退到了引桥的边缘处,随时准备跳海。
渎神,叛国,反世界,这些罪名远远不止死刑那么简单,会被那些受鼓动的群众,被无数块石子砸到粉身碎骨。
狄格高举双手,展示自己手中并无武器,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平静说着:“我听芬格尔的一个学徒说的,是一个暗精灵前来交易的,打听完特征之后,是艾琳娜无疑了,而你又是她的朋友,负责这周边海域的走私生意,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中年男子戒备仍未放下,随时准备着把手中的酒瓶敲碎,用尖锐处刺破狄格的喉咙。
既然眼前的男人推测了出了大概,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五百枚金币,我只拿走了十分之一,五十枚。”
中年男子感叹着,这的确是他赚过最痛快的一笔钱。
“嚯?”狄格冷笑着,自己就这样被贱卖了,他继续说道:“我想要知道的事,你已经全部告诉我了,现在来谈一些题外话,你认为,人活着跟死掉有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中年男子皱眉。
“没什么,只是一个问题,没有正确的答案,随意发挥就好。”
“呵,能有什么区别,反正两者都是无意义的,死亡反而省略了许多繁琐的步骤,死亡是无意识的躺下,活着也是无意识的行动,但谁又想去死呢,非要说区别的话,只能说,感受到对方的敌意,然后为他省略步骤,彼此相减着的快意,或许这就是生命的真谛。”
中年男子已经发现了狄格不怀好意,先发制人总是没错的。
砰的一声。
他把酒瓶砸在木杆上,露出尖锐的玻璃碎片,向狄格大步迈动着,欲将其置于死地。
“船长的智慧……我喜欢你的论调,这种暴虐的杀戮欢愉,是驱使行动的最强引擎,啊……胜利的,又是自然法则吗?”
今时不同往日,狄格不再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哥布林。
狄格就这样让那个酒瓶插进自己的脖子,冷眼看着中年男子,脖颈上不停流溢着鲜红的血水。
“你是什么怪物……”
中年男子察觉到了不妥。
“让你死个明白。”
狄格展现出自己的真容,丑陋到令人作呕的哥布林嘴脸。
突发性的变脸,如同惊悚电影,令他毛骨悚然,即使是危险海域那些令水手闻风丧胆的可怕海妖,也比不上狄格带给人的极致惊恐。
狄格掏出怀中的匕首,巨大无比的怪力扑向了中年男子,惯性导致两人同时跌入了冰凉的海水之中。
冰冻,窒息,以及刀锋的爱抚。
在水里,狄格用匕首一刀又一刀的狂捅着中年男子腹部的柔软区域,将周遭的海域染成猩红。
而中年男子像砧板上的鱼一样疯狂的挣扎着,但在狄格铁钳一般焊死的有力臂弯下,无法挣脱一分。
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狄格捅了他,刚好五十刀。
……
……
……
“我的小管家,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胡西刮了刮胡可粉嫩的鼻子,吃着餐后点心。
“哥哥……为什么你现在看病都不收钱了呀。”
胡可嘟着嘴郁闷的问着,她想不通胡西为什么会这样做,一听有免费医生,医术还高超无比,这山中庄园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有时连深更半夜都有病危的人打扰休息,就今天夜里还算清净点,因为白天里码头那边发生了抢劫事件,搞得人心惶惶,不敢出门。
“我的钱已经够多啦……买下王都的一条街都够了,现在我被太阳教会通缉,名声臭得很,我需要人民的爱戴,懂了吗?”
胡西故作开心的掐了掐胡可的脸,内心则是乱成一团,有谁会想到,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却在千里之外形成了一场飓风。
胡西没有让胡可看这几天的报纸,因为头版全部被一张相片给刷爆,一个残肢断臂的哥布林,和贝玛公国使者在法兰岛地标建筑的合影,那只叫做狄格且会说话的哥布林,就那样站在那里,“爽朗”的笑着。
局势变得动荡不安起来,因为这个邻国使者,那个戴着眼镜的人,胡西认为很可能是一个使徒,没有任何背景,如此年轻的伯爵,实在太少见了。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的,我会帮你分担的。”
胡可佯装成熟的说着,老气横秋的模样逗笑了胡西。
磅磅……
传来了铁门摇晃的响声。
“等等,好像有人在外面。”
胡可敏锐的听到了。
“多半又是需要急诊的病人,你和克罗伊一起去把他带过来吧,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