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妖尊,你所虑所忧漓洛能明白你......”一语呢喃落下,漓洛移动莲步背过身去,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x 23 u
再抬头,只见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庞:“哥哥们听仔细了,从今日起,不论人与妖,胆敢伤害妖尊者,杀无赦!”
不论人、妖,杀无赦?
对于漓洛面对妖尊时的非正常表现,几位兄长面面相觑,脸色不一。
各自散去后,铭镜拉住了走在最后头的夕殇,问:“二弟,你对九妹方才之举有何看法?”
夕殇拨弄着披肩的长发,故作糊涂道:“你是说‘杀无赦’一事呢,还是说九妹偷偷抹眼泪一事?”
铭镜一惊:“怎么,你也看见了?”
“呵,我又不瞎!不光是我,三弟四弟他们也都应瞧见了吧?”夕殇将琉璃茶壶藏于袖间,斜靠在树干上,合眸轻言:“狐族眼泪何其珍贵,除非是遇到自己心爱之人,否则,又怎可轻易落下?这其中滋味,是苦亦是甜……”
“二弟,你?”
“我?我怎样?“
一张红唇启了又合,几番犹豫后,铭镜才把话说得小心翼翼:“千年已过,你还是忘不了她。”
“忘?”夕殇猛地睁眼,勾唇冷嗤:“哼,我这一世,从未记起,又何来忘记!”
语落,他便将那盏琉璃茶壶从袖口掏出,摔了个粉碎。
低头往地上的那一瞥,除却冷漠,竟还有一丝令人心疼的悲伤。
一声哼笑,他踉跄转身,手中多出了一把崭新的酒壶。
壶中琼浆潇洒入喉,喝得到的,是那微甜与短暂的快活,喝不到的,却是百般相思千般惆怅。
身后,铭镜望着那一地的破碎,负手蹙眉,心情沉重。
他与之背道而行,边走边叹:“覆水难收,裂缝难合,心伤难医啊!”
……
夜,深如渊,黑似墨。
一双血红犀利的眸子在暗处死死地盯着玄铁镇上的一举一动。
见大街中段的上空妖气四溢,这双血眸不觉一闭,等再次睁开后,却是猫瞳一般大小的金色,在这黑夜里尤显得突兀人。
不久,上空的妖气逐渐消散,这双诡秘多变的眸子也随之消失在这墨色之中。
……
昨儿个尚还晴空万里的玄铁镇,今日一早便下起了绵绵细雨,这都大半晌了,仍不见有停歇之意。
绯霓坐在客房的窗沿上,探出手去,无聊的接着从屋檐滴下的雨水玩。
“这六月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师傅也不知去哪儿了,留我独自在这客栈里,下雨天偏偏又无法出去溜达,真是无聊透顶!”
她忽地想起昨夜在街上听见的那个声音,“也不知那人喊的是否是同一个暮笛?若是,那他们今日还会出现在那里吗?”
自言自语至此,绯霓从窗沿跳下,到桌上拿起自己的小布袋往脖子上一挂,便匆匆出门去。
时间尚早,昨夜的木偶摊尚未摆出,绯霓找不到戏摊子,便只能凭着自个儿的记忆去寻。
阴雨天气,大街上都见不着几个人,又跟昨日来时那般情景一样了。
绯霓见前边搭了一个草棚,便跑过去躲雨,正好可以在这里等着那人的出现。
她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又是一阵呢喃:“虽说没见那人长何模样吧,但至少我能听出他的声音。再说了,若真是北凌天与暮笛哥哥,哪儿能认不出他们来呢!”
只是说到这儿,她又愁眉不展,“唉,都五年不见了,儿时的样貌也已在脑海中泛起了模糊,说不定我还真认不出他们来了。”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求求你别吃我……”
突然,一个发颤的声音从绯霓的身后响起,吓得她猛一哆嗦,急忙转过了身去瞧。
只见靠墙的一个稻草堆里不断发出之声,她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慢慢靠近,不等走到,便从里头蹿出一个头上扎满了稻草,神情恍惚,浑身发抖的男子。
他一看见绯霓,便发疯似的大喊:“妖怪,妖怪要吃我。妖怪,好可怕,打起来了,他们打起来了,哈哈……妖怪和道长,哈哈……打起来了……”
嚷着嚷着他又两腿一夹,重新退缩至稻草堆旁,环抱着自个儿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目光里被深深的恐惧霸占的不留余地。
“砰,啪,轰!打起来了,逃了……妖怪,有妖怪……好可怕,好可怕……”
胡言乱语了一大堆,绯霓似从中听出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妖怪,道长,他们在打架!
“道长?难道是师傅!”这么一想,她便着急了。
于是径直上前一把将那人从地上拽起,急问:“你口中的妖怪与道长他们在哪儿?快告诉我,他们在哪儿?”
“在哪儿?”男子依旧蜷紧着身子,惶恐地看着她,“林子里……打,打打……妖怪要吃我,哈哈……妖怪要吃我……”
“哪座林子?你把话说清楚了,是哪座林……”话未问完,那男子便魔怔般地推开绯霓,飞快地逃了开去。
“喂,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师傅在哪座林子里啊!”
尚未追出几步,一个极好听的男子声音翩翩绕梁而来:“别追了,这男子怕是已被吓疯,就算你追上了也是枉然。”
只是这声音……好生的熟悉?
难道是……
绯霓惊喜转身,只见一俊俏公子正双眸含笑的看着自己。
看着看着,那公子唇角半弯的弧度便变得僵硬起来。
而她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