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坐到椅子上,拿着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写起字来,边写边道:“这个条款可以保留下来,但我们为了止损,必须在后头增加一条对方违约后的补救条款,否则对方一旦耍赖,不支付这一笔货款,我们将没有办法要回来。”
“好,那就麻烦你帮我重新拟一条,我对合同条文,实在能力有限。”宋泠月无奈道,一手扶在桌沿上,低头看他写字。
唐风的笔迹刚劲有力,字体潇洒遒劲,如行云流水,很有大书法家的风范,宋泠月看他洋洋洒洒写了半张纸,看着赏心悦目。
唐风写完放下了笔,把纸递给了宋泠月,“就加这一条,你斟酌一下。”
宋泠月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是补救条款,大意是,对方如若压货款,需要以同等份额财产作抵押,一旦款项无法支付,容氏将有权将抵押财产收为己有,以抵偿货款。
“让对方抵押财产,岂不是像放黑账的高利贷一样,这条款会不会过于霸道?另一方面,我们订下这个条款,会不会导致一部分货商退缩,不再进我们的货物?”
唐风向后靠坐在椅子上,笑着摇摇头,“并不霸道,等你向那些人收他们赖掉的账款时,就知道他们的嘴脸了,一定比这个还要可恶。至于你的担忧,并不足为虑,容氏的布厂可是独一家,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更何况,我们并不过分,试想一下,真正想长久合作做生意的,只要他诚信和我们合作,我们这个条款对他形成不了任何威胁,而那些想坑你的货款,趁机捞一笔的货商,他不来,才是对我们有利的。”
宋泠月细细琢磨了他的话,的确是有道理,这半年来,已经有好几个货商拖欠了货款,还都是小本经营的货商,布匹卖出去,赚了钱也不想着及时付款,反而想着经营其他生意,以此断掉和容氏的生意往来。
容氏让账房的人去催债,每每空手而回,还少不得要听些难听的话,这样的货商不来容氏进货,的确是容氏之幸。
“你说的有道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我明天就让他们把合同条文都改了。”宋泠月有些兴奋的道,又弹了弹手上的纸张,“不,我现在就先拟定一份,明天让他们拿去统一印刷,这样直接就可以用了。”
唐风无奈的把她手里的纸张拿过来,闷声说道:“我来吧!你的字体太秀气,看着都没有气势,我写一份,你再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再拿去印刷。”
宋泠月听他这语气,俨然是要帮她的意思,心里已经欢呼雀跃起来,面上却不敢表露,生怕他又临时变卦,只好强装着镇定,给他准备干净的纸笔,还把咖啡给他端到手边。
“唐风,不,唐老板,喝一杯咖啡提提神,我不打扰你,我去厨房,让他们准备些宵夜,你忙完了肯定要饿的。”宋泠月殷勤到不知如何是好。
唐风并未注意她的称呼,已经认真看起合同来,头也不抬的说道:“不习惯喝咖啡,如果可以,你让他们帮我换一杯茶。”
这个时候的他,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土匪大当家的匪气,专注认真,斯文儒雅,又博学多才,让宋泠月刮目相看,钦佩不已,给他当小丫鬟使唤都毫不介意,应了一声,生怕打扰他,蹑手蹑脚的出了书房。
给他换了一杯茶,又吩咐厨房做些清淡暖胃的汤和面点,宋泠月就准备回书房,万一他需要做什么,她也可以帮忙。
才走到二楼,管家就在底下叫了她一声,“小姐,有您的电话,是一位叫白牡丹的姑娘打过来的,听声音,她似乎哭过,说找您有急事。”宋泠月少有的在家穿起了女装,管家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宋泠月有些诧异,低头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白牡丹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她又怎么会有容府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