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的判断极为准确,胸口闷滞,五脏翻涌的龙飘云能感受到那反撩而来的刀风,却无力躲避,就在他心内升起一抹绝望之时。有一只手扯住了他的左腿,让他整个身体顺着这股拽力往下滑出,那刀风就擦着他的头皮,在石面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一股特殊的香味侵入他的鼻管,就在抬身的瞬间,一大团紫色的烟雾。已弥漫开来,同时弥漫的还有一股足以令人疯狂的奇臭。
身处紫烟和黑雾双重包围的李成显,那干瘪的面孔已完全扭曲得变了形,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实在不甘啊,可不甘又怎么办?对方显然是个有领域法则或神通的强大魔法师。已不是他一时半会可以拿下的。于是,野狼似的嗥号一声:“撤。”
那俩个被奇臭熏的血气溃散倒流的四象宗长老,勉强提聚一口斗气,仰身射出,双臂一振。紧跟李成显的身影闪电般隐入夜色之中!
而此时,伤痕累累的龙飘云早被熏晕过来,自然不知道有个窈窕的身影在弥漫的紫烟中轻轻蹲下身,指尖搭了搭他的颈侧动脉后,喃喃自语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救你一次。”
说完,俏身站起,伸出玉葱似的纤纤手指,结出一个手印后,那紫烟仿似被吸引般。倏尔凝成一团氤氲,并迅速拉长,随着那个已长身跃起的身影飘起,隐没。它隐没的部位很奇怪,竟是那身影的臀部位置。
片刻后,从北门急速赶来的曼丝和野狼才凌然掠至,一落地,俩人皆是心头一凛,野狼看着静寂不动的龙飘云,以为他不行了。双眸瞳孔大张,煞气透达发梢,随看他步伐缓慢的移动,周遭的空气亦逐渐沉重黯然起来……
曼丝心里也很是慌乱,但表面上还是冷静的不带一丁点情感的波震,她散立戒备,目光扫射四周,护卫着野狼缓缓蹲下。
颤抖着,野狼把试了一下龙飘云的脉博,探探他的鼻息,于是,极度绷紧的面孔上,逐渐升起一抹安慰的微笑,像是黑夜中的一线阳光。
半个时辰后,令狐绝回到了营地,老头儿等人齐聚一堂正等着他,当他听到龙爵受伤,百余名士兵身陨的消息后,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把刚刚沏上水的茶杯砸了个稀巴烂。
他知道残月族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有可能是为了前几日死在暗黑骑士恶灵刀下的残月族人报仇。二估计是想试探试探他今夜到底在不在多伦城?三嘛也有可能是为了明日的夺宝之战进行一种威胁性的牵制。当然,这一切理由归根结底都是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动心神,乱分寸,从而谋取他们所要看到的一切。
正是因为他清楚,所以才格外愤怒,残月族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已经不遵循战争游戏的规则,变得有些不择手段了。想着,想着,一丝森寒的笑意,淡淡地浮上令狐绝的唇角,他这一抹古怪的微笑,已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仿佛,仿佛是在无言的讽刺引起这场杀伐的那些罪魁祸首的愚蠢。
可正是这抹森寒的笑意让野狼误会了,他以为堂主已经放下了仁慈宽厚之心,立刻双手抱拳,冷涩地道,“堂主,本殿主愿连夜前去要塞,为龙殿主和死难的将士报仇。”
令狐绝明白他的意思,是准备依样画葫芦,微微叹气后,沉静得宛如一泓死水,幽远而淡漠的道:“不用了,一切等过了明晚再说。”
神态威猛而沉稳的力王和稳如山岳,卓立不动的老头儿,面孔肌肉皆微微痉挛,他们都清楚堂主的计划,知道其中的危险,也明白堂主那不可更改的个性,空气在剎那间凝结了,沉默与紧张,如一张无形的网,缓缓笼罩于室内。
转过脸来,令狐绝俊脸上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湛湛光影,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烈,他有力而肃穆的道:“诸位,明晚如果一切顺利,本堂主就会发出信号,你们就按计划行事。”
“是,堂主。”老头儿等人同声应道。每个人的脸庞都带着坚定和疲惫,只是,深浅各自不同。
“对了,龙殿主呢,我想去看看他?”令狐绝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一是去慰问,二嘛他对那个出手相救的神秘人也很感兴趣。
曼丝往前踏进了一步,垂首而立道:“公子,龙殿主现在和韦殿主在一起。”
令狐绝先是一楞,但瞬即明白过来,欣慰的微微额首,他对曼丝的这个安排很满意,先前,他让柳莫言这个对君临堂来说如同鸡肋的人去保护韦豹,现在人手吃紧,这样处置最恰当不过。
笑叟眼帘半垂,平静的道:“堂主,现在就不要过去了,龙殿主伤势虽不是很重,但需要静养。”龙飘云被抬回来后,是他和水灵合力救治的,所以他有劝阻的权利和义务。
令狐绝强颜一笑,沉重的道:“笑公说的是,那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是,堂主。”君临堂的一干强者拱手告退,只有曼丝留了下来。这间独门独户的精舍卧室有俩间,令狐绝一间,另外一间自然是曼丝的。
和曼丝又聊了几句,关于龙飘云苏醒后口中所言的那个救他却未看清神秘人,俩人做了一番推测,推敲来,推敲去,水仙的可能性最大。可此时,一直也在体内思索的夜魅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她冷静地道:“有一个人的嫌疑更大。”
“是谁?”令狐绝沉稳地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出现都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何况那还是个高阶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