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添加上对方的好友,看资料性别是男,又习惯性翻了翻票圈,一张修长白皙的手又让陈博对这个人的性别产生了疑虑。
[你好,我想确认一下,你的性别是男生吗]
[不是,女孩子,资料填男只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会]
[可我是男的呀,性别都不同]
[没关系的]
[请问代什么课呢?提出你的要求吧]
[稍等哦,我给你发一个定位]
聊天框那边回得很快,陈博收到一长串的地址,跳转结果显示是在校外的出租街,那里的人鱼龙混杂,有毕业在渊鱼工作的打工人,也有在附近经营店铺的店员伙计。
危险倒谈不上,渊鱼大学周围的治安还是值得信赖的,就是路不好找,街道盘根错节,巷子口蜿蜒曲折,十字岔路没有醒目的路牌,第一次走的人极其容易在里面原地兜圈子。
没有谈到具体的课程,陈博下意识想对方或许是想上门做个家教一对一之类的,又或者是参加些校外的实践课程。
这类课程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需要在外面跑腿,跟形形色色的人磨嘴皮子,几乎清一色的体力活,眼下正值大晴天,懒得动身实乃人之常情。
陈博按时上门赴约,对方租住的地方不偏,恰好在路口往里走十余米的位置,门口上了锁,他站在楼下招呼了一声,片刻后三楼的窗户扔下串钥匙,没有瞄准,相当的随缘,不偏不倚地落在跟前。
楼道内的声控灯接触不良,上楼的踢踏声要踩得十分用力才能维持照明,陈博举着手电筒,旁边摇摇欲坠的墙灰用手就能扒下一大块,台阶凹凸不平,缺角的突起已经被无数上下楼的租户踏平。
二楼的拐角处甚至还用马克笔涂抹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拆]字,从这楼房的建筑风格,少说也有50年寿命了,即便不是寿终正寝的年纪,也进入到垂垂老矣的报废倒计时,指不定哪天在睡梦里就塌了,陈博是不敢住在这种地方。
302的门是虚掩着的,玄关摆着双大号拖鞋,往里看却不见一人。
房间是一室一厅一卫的设计,跟楼外的残破不同,屋内的装潢称不上富丽堂皇,放眼望去也算干净整洁,客厅没什么家居,只有一套木质家具,上面摆了几个插满花束的琉璃瓶,台案上残留着没来得及清理的木杈枝干,这人多半是在学习插花手艺。
“你来了。”
轻柔细腻的声音跟着和风吹进陈博的耳朵里,他扭过头,只见对方从卧室走来,手上缠着粉红色的发箍线圈,披头散发,穿着一身没膝的白色长衫。
“不好意思,请问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下?”陈博把视线从对方的大腿上移开,礼貌地审视起。
“没事,我里面穿了短裤,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所以...”尹湘扯了扯不合身的长衫,这尺码明显是男孩子的。
“喊我上门来是准备做什么课程?”陈博没往那方面想,毕竟自己又没姿色,想要摘取富婆之友的称号可谓是痴人说梦。
“我想问你几件事情。”尹湘拨弄着花瓶里的花卉,楚楚可怜地望向陈博。
“问事情?什么事情需要亲自上门问?”陈博一头雾水,整个人怔在原地。
“我是心理专业的,当面问的话,相对知根知底点。”尹湘折下一朵花,目光完全没有停留在陈博身上。
陈博利落道:“那你问吧。”
“你是键盘应用专业的吧。”尹湘先是再次确认身份。
“是,如假包换。”陈博微微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后,尹湘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悸动,她抬起头,勾起嘴角接着问:“那你前阵子是不是出过国。”
陈博猜出了对方的心思,直接一步到位答曰:“你是想问南极的事吧,我是去了,但具体干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怎么会呢?这才多久的事。”尹湘感到不可置信。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我也想知道。”陈博也很无辜。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尹湘起身步步逼近,尽管陈博想回避,可对方硬是凑到脸上来。
“好了好了,这个距离差不多了,我确实不知道,你看得出我在说谎吗?”陈博两手挡在跟前,又急忙缩在胸口,不敢再进一步,生怕发生什么误会。
“暂时没有。”尹湘把脑袋缩了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问完没?”
“没有,我还没有知道我想要的!”尹湘猛地抓头,顾不上淑女形象,嘴里胡言乱语。
“我想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
“不!让我冷静冷静。”尹湘推倒桌面上的花瓶,愤而折断精心裁剪好的花束,边扔边踩。
“有病就去看医生吧,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好。”
陈博好言相劝,可惜尹湘完全听不进去,她随手抓起一个花瓶,往陈博身上一砸,后者眼疾手快,可身子的步调跟不上大脑,稍稍后退了两步,捧住接来的重物。
紧随而来的第二次袭击就没那么好运了,陈博躲闪不及,直直地命中脑门,他把手边上一放,先行躲到玄关后,免得再被波及。
一阵歇斯底里的狂暴后,躁动的声音渐渐消停了,陈博撒开捂住后脑勺的手,颤巍巍的站起来查看情况,尹湘倒在玻璃渣子里,额头有一道淤青,两手沾着血痕,说不清是哪里伤了。
陈博试图唤醒对方,然而喊了几声也无动于衷。
“男女授受不亲,今天我是为了救你,这妹子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