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默默记下了医院的名字和位置,路名他不熟,就记得在剧院前的一个十字路口,对面有个超级百货。
“你记得路么?明天带我来。”
“放心,闭着眼睛都开的过来。”
自信的于得水带陈博上了山,阿布贾的全貌尽收眼底。
脚底下是连片成宇的楼房,视野尽头的大草原充当着天然屏障,阿布贾的天气全年干燥,房屋都是灰头土脸的,连马路上飞驰的汽车也鲜有锃锃亮的。
水在这里是最宝贵的战略物资,跟中东的情况如出一辙,想要知道一户人家是否有钱,看他家里养了多少植被花卉就好。
“要不要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于得水邀请道。
“热死个人,还是算咯,在车里看看就好。”
“我家就在那边。”于得水指着远方,毕竟有50公里远,视线里是看不见了。
“那是沙漠之星,我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
陈博顺着指尖停留的方向望去,那是个呈五芒星状的太阳能光伏发电板,因为建设之初规划超前,目前的城市供电系统还没到过量负荷状态,长期储存成本划不来,干脆把多余电量充分利用打造城市景观,向群众展示改革成果。
“靠近那会不会很热。”
于得水解释道:“里面是不允许进入的,之前有发生过偷电箱的事情,我们去看的话是在一个专门搭建的观景台。”
两人闲聊到太阳下山,走的与来时不同的路,那是回于得水部落的路。
“每个部落都有发家致富的宝贝,有人放牧,有人捕鱼,我们的地里有几个矿,祖上是靠卖矿发家的。”
“你们的部落有多大。”陈博好奇。
“也是座小城市了,等去到那你就知道了。”
于得水的部落原本有自己的名字,奈何为了蹭首都阿布贾的热度,当地居民都喜欢叫小阿布贾,久而久之,真实的名字便无人提及了。
小阿布贾的热闹程度不输首都,那是种充满烟火气的繁华,占道经营的小贩把原本的车道压缩剩一半,见是部落公子哥的车,还有不少人挑着扁担拱着推车围上来兜售小商品。
“太危险了,不怕撞到么?”
于得水叹气道:“经常有碰瓷的,我也很无奈,能避开就避开吧,真出了事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这跟我想象中的王公贵族不一样。”
“难道应该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为祸一方么?”于得水一边打趣,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视着几个后视镜的情况。
座驾开入一条绿化长廊,迎面的拦路铁门自动开启,驻守的保安见到车牌,毕恭毕敬的举手敬礼。
有仆人在下车的位置迎接,于得水用家乡话问候了几句,陈博没听清,也听不懂。
“这几个是我的跟班,最久的跟了我十几年了,每次我回来,都会跟他们吹吹水。”于得水逐一介绍起那冗长的名字,陈博跟着念了一遍,下一秒就忘了个干净。
“哥哥,你回来了。”
“这是我妹妹,中文名叫吕佳丽。”
“好复古的名字。”陈博想了想,按照年代推过去,大概相当于翠花二狗一类的土名。
吕佳丽的肤色和于得水相去甚远,更像是黄种人,不过部落酋长有个三妻四妾最正常不过了,陈博倒没多想。
“很少见你把客人往家里请的。”
“那是因为别人不愿意来,事实上,我每次接单都会邀请他们来家里坐坐,只是人家做生意的警惕性高,怕人生地不熟吃亏。”
于得水数着门前的树苗,“是不是少了几棵,原来我记得没那么稀疏。”
“是的捏,养不活那么多,干脆少栽种点咯。”
“还不如搞点草坪实在,或者种几棵果树好。”
“那你跟爸妈反应噻,你说话有分量。”吕佳丽傲娇地埋汰完人,把注意力转移到陈博这。
“你是哪里人。”
“渊鱼来的。”
“我去那做过两年交换生,我看我中文怎么样?”
“可以,非常流利,日常沟通没有任何问题。”
于得水介绍道:“她是中文专业的,专业是专业,地道方面差了点,你跟她讲点本地笑话,她就get不到点了。”
“得得得咧,知道你语言天赋好,学什么都快,不见你回来继承家业。”
“我对挖矿兴趣不大,交给哥哥姐姐们去做好。”
“当心以后被人扫地出门。”
“没事,我在阿布贾有房子,不至于露宿街头。”
兄妹俩的拌嘴到此结束,终究是于得水占了上风。
于得水的家是个大家族,部落习俗在这保留的相对完备,只不过以前没钱,大家是聚在茅草屋里同甘共苦,现在发达了,是在钢结构的豪宅里忆苦思甜。
长辈和晚辈们分桌开席,看架势,陈博误以为自己是来开跨国学术研讨会的。
正常情况下陈博应该挨着两人座,可吕佳丽跟于得水赌气,硬是把陈博塞到两人中间。
“这些都是你的兄弟吗?”
“不全是,大部分是部族的亲戚,你们以前应该也有。”
“那种讨人厌的亲戚小孩么?”
“看来全世界都会面临这种问题。”吕佳丽插嘴道:“这些家伙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搞钱,一点人生理想都没有。”
“说坏话不要那么大声,说不定人家的人生理想就是搞钱呢,理想现实两不误。”陈博提醒道。
吕佳丽飘来个幽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