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项月娥和高叔也听到了柳琴的话。
高叔更是无法理解地问道:“阿月,这,这,怎么会这样?”
说话都不利索了,可见被惊得不轻。
“干爹,让你见笑了。”项月娥苦笑着道歉:“对不起,让干爹你跟着我挨骂……”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
高叔不赞同的说了一句,又安慰她说道:“你母亲应该是误会我们了,我们给她解释清楚就好了。”
“没用的。”项月娥回答。
与她的话同时响起的,是刚才屋里那个不耐烦的声音:“哟,你真的回来啦?”
然后她又看了眼高叔,继续说道:“这就是你男人?这,得有40多岁了吧?”
张迪面露惊讶,可眸子里却全是嘲讽,道:“呵呵,咱们家的高材生这是准备嫁人,带了人回来见父母的吗?”
项月娥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万分可憎。
她离家的时候,项大国已经和张迪订婚了。那个时候她还跟自己姐妹情深的,这才过了不到一年,就变成了这幅嘴脸。
项月娥虽然早就已经体会过这人是如何的自私和凉薄,可此刻听见她的话,还是抑制不住地心中大怒。
“哎哟,我说妹妹呀,你也别这样看着我。”张迪见项月娥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看着她,耸了耸肩膀,继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你现在回来,不会是,不会是怀上孩子了吧?”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像是生怕邻居听不见似的。说完之后还故意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项月娥一看就知道她这是装出来的,恨不得上前挠花她的脸。
张迪像是没有看见项月娥已经怒不可遏的表情,继续难为情地说道:“可是,家里你之前的房间在我和你哥结婚之后就已经被改成了储物间了,你跟妹夫今天怕是没办法在家里睡的。你也看见了,咱妈这会儿还在气头上,要不我帮你劝劝她,你们明天再过来?”
项月娥努力控制住自己要去挠她的冲动,冷着脸问道:“我爸呢?”
“说是出门采访去了,今天恐怕回不来。”张迪毫不心虚地撒着谎。
其实项父只不过是去广播电台正常上班去了而已。
张迪之所以会骗项月娥,是因为她不想让项月娥与项父遇见。
起码今天不行!
因为,柳琴和张迪压根儿就没有想到项月娥会这个时候回来。恰好这段时间,他们家里正在闹矛盾呢。
原因是项父单位改革,他没办法继续待在那里,单位考虑到他的情况,准备让他家里人来顶班。
但他就一儿一女,儿子工厂的工作也还不错,所以单位的这个名额,项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他那个从小到大受尽委屈的女儿。
但柳琴和张迪不干了。
张迪是眼馋这么好的机会,那个死老头子居然准备给项月娥的!她心里不服气。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项月娥以后要嫁人,是别人家的人了,凭什么来占他们老项家的东西?这是张迪的想法。
而柳琴则是从心里恨项月娥克了她,害得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这辈子就只有项大国这么一个儿子,因此一直以来就不待见项月娥。
对此,张迪是知道的。
所以她找到了柳琴,两人一拍即合,认定这个名额只能是张迪的。她们最后还说服项大国一起,共同阻止项父把这个工作机会给项月娥。
可项父是真心疼爱项月娥。
女儿从小到大受尽她母亲的责骂,现在又还在农村受苦,他哪里舍得?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让她脱离苦海从农村回城里来,怎么也不愿意让作为儿媳妇的张迪来顶他的班。
双方没有达成共识,签不了字,也就一直这么耗着。
项父有心写信让项月娥回来,但他知道,下乡的知青没有文件是不能回城的。
而文件又必须要他家人签字。
也就是项月娥如果要回城,就得有那份顶班的调拨文件,可这也恰恰是这件事中最不能调和的地方。
所以扯了快两个月,也没有什么结果。
柳琴和张迪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毫不担心地就这么耗着了。
单位只给了项父半年时间,她们想的是,过了这半年,项月娥又回不来,那这个名额不就是张迪的了?
谁知道现在项月娥就突然回来了。张迪和柳琴心中紧张,刚才简单地沟通了一下,觉得先阻止项月娥和项父见面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有了刚才张迪的那一番说辞。
听到张迪的话,高叔觉得不能再让她们误会下去,忙解释道:“这位女士,你是阿月的嫂子吧?你误会了,我跟阿月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我是她的干爹……”
屋里,柳琴听到高叔的话,见他们不准备离开,害怕项父一会儿回来就遇见项月娥,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什么干爹?我同意了吗?少给我来这一套!孤男寡女的,干爹来干爹去,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叔听见她越来越难听的话,脸色难看起来。
项月娥不忍心高叔受无妄之灾,忙说道:“干爹,我们走吧,等父亲回来,我们再过来。”
语气里已是哀求,高叔闻言,心中大恸,差点落泪。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母亲,即便是他们村上的王桂花,比较起来都比这个女人讲道理!
高叔有些心疼地看了眼项月娥,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