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连部,陈桥第一时间迎了上来,兴奋的问:“怎么样,我们连是什么任务?”
袁鹏飞将团长的命令传达了一遍,又将营长张大彪的主意说了一下,他想听听陈桥是怎么想的。
陈桥沉默了片刻:“老袁,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团长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战士那边,不行我去说,相信他们也会理解的。”
袁鹏飞摇了摇头,说:“这命令还是我领的,还是我亲自传达吧!你去召集战士们,准备作战。”
刚走出来,一个声音就喊住了他。
“连长!”
“王大山,你这是要走了?”
王大山挎着捷克式轻机枪,挺直了腰杆说:“连长,我就要去二营的突击队了,临走前和您汇报一声。我们班的小王捷克式用的不错,准头也比别人的强,连长您可以优先考虑一下。”
“小王山,我知道他,你放心的去吧!”袁鹏飞强打着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谢谢连长!”王大山立正敬礼,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有些话不好明说,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一挺机枪在局部战争中,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为己方的战士提供火力支援,给敌方的士兵造成巨大的威胁。
所以机枪手也是敌人最优先照顾的人选,神枪手,掷弹筒,迫击炮,谁都有可能招呼机枪手,一场惨烈的战争下来,一挺机枪不知道要换多少机枪手。
但是即便那种情况,轻机枪手也可以通过打一个弹夹,换一个地方的方式,来躲避敌人的报复。聪明的机枪手总是能够发挥出火力,又能够保全自身活下来。
王大山坐拥三连机枪手的宝座,已经有一年多了。大小战争也打了几十场,足够能说明他的能力了。
但是突击队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这个队伍俗称就是敢死队,九死一生那都是往好的说。用脚指头想,哪个敌人会放过他们,王大山怕自己再也回不来了,是提前来交代后事的。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给一排的战士留下机枪火力,不至于他这个机枪手没了,一排没有继承人把捷克式分给别的排,那他可真就成了一排的罪人。
而且要论杀鬼子还属机枪手最快。小王山是他堂弟,和亲弟弟没什么区别,他想把自己的衣钵传承下去,让他的弟弟拿着机枪继续杀鬼子。给他们的亲人报仇,给他们全村被无辜杀害的乡亲们报仇。
至于说危险,上战场打鬼子,就没人会把性命当一回事。每一个战士都和鬼子有血海深仇,杀一个算一个,哪怕死了也值。
没有意外,袁鹏飞见到病倒的战士们时,他们正坐直了身体擦刺刀,为战斗做准备了。
听到团长的命令和袁鹏飞的想法,战士们没有表现出不满,心中反而有一丝丝感动。团长的命令是理所当然,连长的照顾是真正的关心。
刘可是十位病号中比较早的,也是唯一的班长。多日来的病痛使得他面色枯槁,身材消瘦的不成样子。
他强打着精神说:“连长,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我这病了十天了,还不见好转。再这么耗下去,也没什么用处。
连长,加入突击队我的身体素质也不够格,那我申请去战场的最前列,杀一个鬼子够本,杀两个鬼子还赚一个,总比悄无声息的死在这病床上强。”
另一位战士也挺直了腰板,慷慨激昂的说:“连长,我们也愿意去最前面,死在战场上总比死在这房间里强。还能给兄弟们报仇,值啦!”
“是啊,连长,我也愿意。”
“连长,我也申请加入。”
战士们被刘可的一番话拨动了心弦,当他们病倒以后就是在和死神做斗争了。如果能够死在战场上,换两个鬼子的性命,那也算是值得。
给战友们报仇,给亲人们报仇,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袁鹏飞也被他们视死如归的精神所感动了,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很难想象这些人不怕死的精神。
片刻后,他说:“好,我尊重你们的决定。刘可你带领他们,上了战场就跟在我的身边,听我的命令行动。”
刘可皱起了眉头:“连长……”
袁鹏飞打断了他说话,嘿嘿一笑:“你们都不怕死,我这个连长总不能让你们比下去,就这么定了。”
现实和影视剧是完全不同的,虽然一直嗷嗷叫着打日本鬼子,但是等到上了战场之后,袁鹏飞反而变得沉默了。
硝烟弥漫在整个战场的上空,土地都被打成了黑红色的,有战士们的鲜血,也有火药的功劳。
前面撤下来的七七二团,更是用血与生命给袁鹏飞好好的上了一课,战争不是儿戏。
几乎每个人都带伤,轻伤员简单的包扎一下,情绪低落的随着大部队离开。重伤员被抬在担架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根据地没有太多的药品,一旦感染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他们已经踏上了前往死亡的道路。
当友军全部撤下来后,独立团的战士们弯腰前进,全部运动到了山坡之下,开始挖筑坑道向前推进。
而在李家坡上方的小鬼子山崎凭直觉意识到,八路军正在酝酿一次更猛烈的进攻。
激战一天下来,山崎大队已经伤亡过半,他不太在乎伤亡,他知道各路援军正在向他合拢,凭借有利的地形、充足的弹药、近距离的空中支援,再坚持两天没问题。
他希望凭借自己一个大队的兵力,把八路军的主力牢牢地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