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不引人注目的车马慢慢的驶出京城。
龙耀阳坐在后头眼睛微微合着,他在小酣,也在回忆这些天那巨大的变故。
原本有势力的舒妃忽然被打入冷宫,三王爷又被发配置边疆。叶家的势力在朝廷上面受到各方面的打压,现在也只能勉强存活于朝廷之上,说话已经没有半点话语权。
和一个空架子没有两样。
而自己原来一个应该十分受宠的皇子现在却要背负着骂名前往寺院修行。
说到底还是那皇帝太狠心了。
心底逐渐浮现一抹嘲讽。
龙耀阳本来澄澈的眼中现在全是阴霾,他这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返回皇宫,只是这样子也好,能够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一个毫无影响力的闲散王爷。
寺院里对他很重视,住持是一个年过八十,憨态可掬的老人。
是皇宫里头来人的缘故,住持对他一直都是笑颜以待,就算是一开始不小心做错事情,指责也不会落到他头上,而是落到其他弟子头上。
其他弟子一开始都有些意难平,明明都是同一期入的佛门,为什么两派之间的待遇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他们有时一个心急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主持。
主持眯着眼睛看着在寺院里头劳作的那个人:“龙耀阳身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是皇宫里头来的人,现在仅是在佛门带发修行,未来呀,肯定是返回京城的。”
众弟子听完主持的话之后冷静下来,龙耀阳并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货色,以后见着最好是绕远点走。
少了一众弟子的刁难与监控,龙耀阳在寺院里面做事就非常容易,他时而夜不归宿,其他人对着这行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家是大京城里来的王爷,他们一个个从小没父没母,为了生存才投奔到寺院里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去与他硬碰硬。
龙耀阳表面上看上去天花地酒,不务正业,但是在暗地里面却是很早就起了心思。
他现在已经离开权力的中央,那些大臣只怕会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夺嫡,放弃了登上龙椅的那个念头,虽然事实是正好相反的,但是他们现在也没有机会去知晓。
夺嫡之战需要的不仅仅是头脑,也不仅仅是自己母妃的势力,更重要的就是培养自己的势力。
如果你的势力够大,在皇帝不赏识你的时候,还有逼宫这一说法,若是真走到了如此地步,那他连当太子的一机会也就少了,而是直接一跃成为皇帝。
龙耀阳很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个事情,他每日出门总是先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再去附近的酒楼里喝酒,全当做是掩人耳目。
这封信看到这里已经过半,庄明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神色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淡然。
她早就知道了龙耀阳并不是皇宫里的那些皇子可以比得上的,他既有头脑,而且执行力了得,你认准的事情便一定要去办,要办就一定要办到最好。
“若是当敌人麻烦就大了,如果是当朋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前提也是他不会起二心。”
庄明月淡淡地呢喃,她对龙耀阳忽然找上自己的目的似乎是看透几分,这个人是有和她联手的意思。
她低头,继续看着未写完的信。
时间一晃就是七年,龙耀阳从那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子长成了一个青年,他手底下的势力越来越大,不足以与皇帝抗衡却丝毫不逊色于其他王爷。
皇宫里头在这七年之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例如说是一些宫殿拆了重建,又或说是哪个妃子就被打入冷宫,哪一个又获得盛宠,但是就没有舒妃的消息。
龙耀阳心里头掠过苦涩是必然的,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设想过,舒妃现在是否已经命丧冷宫?
皇帝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他原来的满头黑发早已变成了一缕缕白色。
他现在只能卧床休养,平日里上个早朝起一个身,仅仅一次都像是要耗掉他的一条命。
“硕日,你家里人给你来信了。”一个小和尚拿着一封信抬头看龙耀阳,硕日就是他的法号。
龙耀阳抬手把信接过,他并不避讳的直接在这里看起来那封信,信上交代的就是皇帝的身体。
写信的是皇帝身边的一名太监,素来就是忠心耿耿,他说皇帝在临终之前想要见自己一面,不想要留下太大的遗憾。
“现在终于是想起我了?”龙耀阳把信随意的丢在旁边,他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眉眼弯弯的,看上去是想笑,但是细抠他的内心却没有一点笑意。
回宫的这件事情十万火急,龙耀阳当晚便去找了主持,主持那边也早已收到一封类似的信,对他说的话是深信不疑。
“车马我明天就去帮你安排好,只是不晓得皇宫里的人会不会来几个接应的,往常有些嫔妃来这里带发修行,皇帝那头都会有几个来接应的侍卫。”主持答应下来后喃喃几句。
龙耀阳眯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没有接应现在看来都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现在回去呀,也不过是在父皇的面上,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好留恋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和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主持同样是没有听出语气里的异样,也更是意料不到龙耀阳藏在心里的那一片野心。
把车匆匆忙忙的又把龙耀阳送回了皇宫里,这和他多年之前离宫几乎是一模一样。
皇宫里的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