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不知是桑榆的错觉还是她眼花了,她居然从林老爹那不苟言笑的面庞上看见了一丢丢的暖意,居然还从眼前人的眼睛里看见了晶莹的泪花,这前后差距让桑榆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李嬷嬷细心赶紧道,“五小姐还要去给夫人请安,老太太说了,今晚请老爷去寿安堂,大家好好聚一下。”
有着李嬷嬷打岔,林老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转过头去,只片刻又恢复了淡淡然的模样,“既然要去见夫人那就去吧!晚上我们爷俩在好好说话。”
李嬷嬷带着桑榆走出书房,剩下林老爷一人看着桑榆的背影,只见他自已喃喃道,“这丫头和你长的真像。”
当年白氏入府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而林老爷那年也不过二十多岁,有这样一个机灵的解语花在身旁,日子久了也难免付出几分真心。
只是时光荏苒,斯人已逝,徒留悲伤罢了,思及此林老爷默默的拽出一张宣纸,挥舞手中毛笔又为白氏写了一首相思词,写罢又默默烧掉,书房中只留下股淡淡的烟火味道。
李嬷嬷带着桑榆出了书房见着桑榆不解的小脸便道,“五小姐不曾见过白姨娘,不知道您到底和白姨娘长的多么像,昨晚就连老奴都吓了一跳呢!白姨娘像您这般大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模样。”
桑榆摸了摸自已的小脸点点头,不做声,穿过几个院子,来到了一处院落前,只见这里虽有人影攒动,但寂静无声,可见是规矩极大的。
见到这样景象,桑榆也不自主的敛声屏气起来,与祖母院子里圆脸笑嘻嘻的丫鬟不同,这的丫鬟见着二人只是行礼低声问了好,便掀开门帘,迎了二人进去。
一进到屋子,只见这里的装修也与祖母处不同,简洁大方,没有多余的装饰,看的到很是舒服。
这门帘一掀开,不等看清屋里面的人,就听见声音从后头传来,“是五丫头来了吧!快进来。”
这声音到很是爽利,这样寂静的地方却有人敢这么说话,桑榆便猜测这便是母亲安氏了吧!
桑榆跟着李嬷嬷走进去,只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已,见着自已过来这才起身,“这就是五丫头了,来,让我好好瞧瞧。”
说完就拽着桑榆的手到一旁椅子坐下,桑榆有些不安的看了眼李嬷嬷,只见她含着笑看着自已,桑榆这才放心转过身来,但也不敢瞧着安氏,只低着头不言语。
这时顺下巴处伸过来一只手将自已的脸抬起来,桑榆只得看着安氏,又听道,“怎的这么瘦,可要好好补补,女孩子家虽是不用上战场的,但也不能拿到弱柳扶风之态,跟个灯美人似的,风吹吹就打了可不成。”
说完便一挥手,自有丫鬟拿了一个盒子上前,安氏将那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手镯套在了桑榆手上,“这个你拿着,你家中姐妹各有一个的,不好落下你,来叫声母亲我听听。”
自打入了林府,桑榆所见的人无不是慢条斯理说话的人,而这眼前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也不等自已说话,也不让自已问安,直接就让叫母亲,这算个什么说法。
但是既然已经开了口,这镯子也在瘦弱手腕上晃悠着了,总不好还不说话,桑榆便弱弱的喊了声母亲,这时安氏突然挺直了背。
“大点声,跟个蚊子一样,当年白妹妹可不是这性子。”
无法,桑榆只好又喊了遍,结果又叫了两声安氏这才满意,“这就对了,以后见我叫母亲就这声音,我听的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