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过去。
无书可做的日子,实在让人难熬。
就在我感觉越来越迷茫的时候,雁卉的生意也走向了困境。我感到迷茫,是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一本什么样的书;雁卉的生意陷入困境,是因为离她们商店不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家挺大的超市。
周末不紧不慢地来到。
这个周末,是我和叶芊第一次正式户外徒步旅行。
时值深冬。
天地之间,一片寒冷。
我们在苹果园乘坐929路来到了王平村。
下了车后,我们走了一段公路,就下到了路边的沟里。
“咱们今天的路线,”我边走边说,“就是经过抢风坡、十字道等村,到达峰口庵,穿过古道,下到天桥浮村,最终到达圈门370路车站。全长20多公里,耗时6个多小时。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做好什么心理准备?”叶芊呵呵一笑,“半路摩托车坏的准备吗?”
我哈哈大笑。
我们边走边聊。
一路上,景致非常平淡,干枯的树枝,灰黄的土地,看不到半点的绿意。
走到一处干枯的小溪,我的眼前忽然一亮:一条静静的冰河凝固在河床上,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再往前走,不远处一道雪白的冰瀑挂在悬崖上,晶莹剔透,巍巍壮观。
“你看!多美啊!”叶芊感慨地说,“这条跌落悬崖的溪水,平时漫流跌落入潭,雨季由崖上跃流而下成瀑,此刻却冻结成冰柱悬在崖上……不同的季节,它表现出了不同的美丽。”
“是的,”我附和道,“如果说飞珠溅玉、声震山岳的瀑布代表热情与奔放,那么凝滞剔透、冰清玉洁的冰瀑无疑象征着纯洁与开朗。人世间的喧嚣嘈杂与纷扰争斗,虚情假意与伪装善意,面对此情此景都会无地自容。
“何时不是最好!”叶芊微微一笑。
“何处不是最好!”我呵呵一笑。
“我们给冰瀑一个笑脸吧!”叶芊开心地说,“终有一天,它会化掉,但我们要让它存在的这些时光,尽量多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微笑吧!”
“因为终将要消失,所以不能不笑,”我深沉无比地对叶芊说,“你我都是如此,终将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但我们会在有限的生命里,尽量多地给这个世界微笑吧!”
我们微笑着告别冰瀑。
我们走出山沟,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继续前进。
一路上,荒废的村庄时隐时现。
蜿蜒的山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转过一个弯,远处又是一个弯道。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有几分新鲜和好奇,但是在路过一个村又一个村,眼看太阳越来越低,影子越来越长,山路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时,心里不禁就惶恐起来。
“你确定我们走的路线没错?”叶芊有点担心地问我。
“没错!”我看了看地图后极其肯定地说。
“我就信你一次,”叶芊面无表情地说,“今天我们要是在这里迷路了,以后就再也不跟你出来啦!”
“那我好好听听!”我说着竖起耳朵,装模作样地聆听起来。
“你在听什么?”叶芊纳闷地问。
“我在听山语!”我微微一笑,“山告诉我,我们没有走错!”
叶芊呵呵一笑。
我微笑着看了看叶芊,又看了看路边的孤坟和树梢上在风中索索作响的白纸带,心里隐隐地恐慌起来。不过,我还是努力装出极为镇静的样子。
“你小心点,”我对叶芊说,“这脚下的石头有些是松动的!”
“我知道,”叶芊嬉笑着说,“我的身体就像蝴蝶般轻盈,即使踩上去也滚不了的!”
就在这时,叶芊脚下的石头一松,她“哎呀”一声,一头扎进了荆棘丛中。
“你千万别动,”我连忙叮嘱道,“越动越扎!”
“那我该怎么办?”叶芊绝望地喊叫道。
“让我先给你拍张照,”我说着拿起相机,一边拍一边嘀咕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你等着,”叶芊大声喊叫道,“我出来跟你没完!”
“你别往前钻,”我吩咐道,“拿衣服把头包起来,倒退着出来,把屁股蛋扎伤总比把脸蛋扎伤好吧!”
叶芊试了试,小心翼翼地退出了荆棘丛。
“这个办法还真行,”叶芊嬉笑着说,“除了屁股扎了几下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这是经验!”我认真地说。
“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叶芊纳闷地问,“是不是以前也掉进过荆棘丛?”
“我没那么笨,”我呵呵一笑,“以前在汉中时,跟他们到山里打猎,猎狗经常会不小心一头扎进刺笼里,这个刺笼就是荆棘丛,猎狗一般都会倒退出来,不会继续盲目前进!”
“原来是跟狗学的呀!”叶芊嬉笑道。
“是的,”我认真地说,“人生处处都是导师!爱情也是一样,何时该进,何时该退,都是一门学问!”
“别废话了,”叶芊星眸微嗔地说,“我们走吧!”
我看到山路越来越高。
我听到山风越来越大。
我的脊背也越来越感到阵阵凉意。
就在这时,一只野鸡“扑棱棱”地从脚下飞起,吓得叶芊惊叫一声。
“方向没错,”我在转过一道弯后高兴地喊叫道,“快看远处的山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