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不解,嘟囔:“鸾雨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晗顿了顿,才解释道:“有人一生都在追求某种公平。凭什么皇位要给长子?没有能力的人难道就没有运气?难道最弱势的人就无法通过努力来得到皇位?”
“可这是皇位啊……”
“这是所谓的意,无论是谁当上女帝,都是命中注定。她鸾雨已经功成身退,没有强加干涉,没有违背神的旨意。这就好像一场赌局,只要赢了一局就能满盘通吃,那当然要分开下注。”
碗没想到,自己随便的问题竟然会引来这样一阵感慨。如果这番话放在前朝鸾雨陛下活着的时候,大概他会被立刻拉出去斩首。放在当朝,也是因为晗和鸾霜之间亲密无间,任何人话都没办法疏离两人关系,才能听得到这番高谈阔论。
她抬眼看向前方带路的人,却见他脚步稳健,丝毫没有停下,快步跟了上去。
晗信步走着,转过走廊时,伸手摸了一把廊边圆柱,道:“权神授,女皇就算有决定人生杀大权的权力,又哪里敢触碰那权?她们会认为被选中的人,承载着国运,也能让鸾朝变得更好,但这是一种迷信。”
这番谈话本来将两人关系有些被拉近了,但这么一,碗又有些抗拒了。
她不确定地:“晗大人还是不要妄议神比较好……”
晗扬眉:“你信神?”
碗:“主子不信,我也不信。我只是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样不太好……”
晗笑了一声,惆怅地:“这世间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会让北方成为人间地狱,为什么会让望秋穿越过来,为什么会给我复活的机会……因也好果也罢,错乱得很。你可记得我在浣翠楼的花名?”
碗:“筱远?”
晗:“那是暄夜神沦落凡尘用的艺名。”
碗不解:“所以呢?”
晗:“神可以不在堂,既然他都不在了,这个世界又怎会按照他所想的来?鸾雨以为下安定,鸾朝和北域之间还能维持百年和平。她以为散布一些鸾露私生活的流言就能打压她骄纵的气焰,她以为扶持鸾霜,能均衡鸾露……算得好,但终究不是现实……”
晗停下脚步,对她伸出手:“这些诏令给我吧。”
碗不解,问:“晗大人要这些诏令有何用?”
没有得到诏令,晗的手就一直对碗举着,脸上倒是没有不悦,平静地:“你回去看着那傻丫头,我将这些送到阁楼里,再去翻些资料。”
碗将盒子抱在怀中,微微躬身,显得有些谦卑:“晗大人不知这些应该放哪里,还是碗亲自去封存吧。”
晗收回手:“你倒真是她的忠仆。”
碗:“碗答应过要一生一世效忠主子,就绝不会食言。主子需要碗做什么,碗就去做什么。”
晗突然问:“那如果有一,她的命令对她明显不利呢?”
碗神情微愣,脑海中第一个反应竟然和旭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