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这是把曹太后比作了武则天。
这篇文章一出,甘奇免不得一个妄议宫闱的罪名。
这是大罪!
但是甘奇似乎有些不在乎了。
当甘奇让周侗把这篇文章拿出去印的时候,周侗拿过文章出门而去,不得片刻又转回来了,因为他刚刚看了这篇文章,吓得大惊失色,转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大哥,这篇文章真的刊印出去吗?”
甘奇点着头:“只管去印,印完立马运进城内开售。”
“这个……大哥!”
“只管去就是!”
“好吧!”
周侗忧心忡忡而走。
甘奇书房之内,挂着一柄剑,还有一套厚重铁甲在木架子上。
家中没有了下人,甘奇亲自到厨房去取来一个麻布,还有菜油。用麻布沾着菜油,慢慢保养着剑与铁甲。
腰间皮囊之中,还有一柄火枪。
高耸入云的宫殿,即便甘奇在家中抬头,也能望见。
只可惜甘奇对那压迫人的建筑,并无多少敬畏。
第二日大早,甘奇早早起床,出门而去,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韩琦还在家中吃着早饭,一个人飞快进门,脸上高兴非常,手拿报纸,激动说道:“相公,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韩琦放下调羹问道。
“相公请看,今日的报纸,甘道坚署名之文!”
韩琦接过报纸,看得片刻,哈哈大笑起来:“日月当空,好一个日月当空啊,不知太后看到这几个字,会如何作想,哈哈……”
“相公,这算不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昨日御史台还有几个人在那争吵不休,今日这罪证就送上门来了。”
“昨日老夫还想着要不要弄个三司会审,把大理寺与刑部都加进来调查甘奇之事,今日他自己反倒送上门来了。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啊!”
“相公,要不要立马派皇城司上街收缴这些大逆不道的报纸?免得到时候真的议论四起!”
“哼哼,议论四起好,若没有议论四起,太后那里岂能感受到压力?又岂能显得出老夫的重要?”
韩琦不愧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高手,他想让太后有一种焦虑与担忧,如此太后才会越发倚仗他韩琦来巩固地位。
“还是相公高明,属下还怕民间乱议,回头想一想,几个草民说些闲言碎语,倒也不必在意。”
“你去吧,老夫这就带着报纸进宫,只待圣旨一出,立马拿甘奇下狱审问。”
韩琦的早餐也不吃了,直接拿着报纸,起身正了正衣冠,出门而去。
曹太后见得报纸内容,气得把桌面的早餐碗碟扫落满地,口中说道:“岂有此理,本宫为了这大宋的江山社稷,如此殚精竭虑,却还有小人背后这般构陷,此贼该死,该千刀万剐!”
韩琦立马说道:“还请太后出一道圣旨,老臣拿着圣旨立马派人缉拿此贼。”
“还请韩相亲自执笔!”曹太后已然等不得什么中书门下草拟审稿了,直接让韩琦执笔写圣旨。
“老臣这就去请圣旨。”韩琦也不多等,立马回头去拿空白圣旨。
街市之中,茶楼瓦舍之内,有甘奇这篇文章一出,议论之人自然无数。
有人这么说道:“臣子如此议论宫闱之事,倒也不知妥当不妥当。”
也有人这么反击:“死谏之风骨,岂可不扬?后宫如此干政,将来必然要出大事,古往今来,只要女子走到庙堂之上,必生乱事。我看这日月当空,说得不差。先皇遗诏说得清清楚楚,而今新皇却连大宝之物都看不到,这般是何道理?”
“唉……毕竟新皇并非先皇亲生,多少有些芥蒂,也是正常。”
“胡说八道,新皇本就是皇家贵胄,天命所归,又非谋篡所得,何况新皇一向风评甚佳,先皇对其甚是满意,凭什么让一个妇道人家多此一举?”
“我就佩服甘先生,这满朝诸公,也唯有甘先生敢如此直言直谏。”
“对,甘先生这般的风骨,满朝诸公是该好好学学。”
“什么日月当空,明明就是乱象丛生!”
“皇帝大宝,岂能为妇道人家掌管?”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甘先生这般直言,怕又是要落得一个牢狱之灾了。”
“韩相公是做什么的?怎么不见韩相公说句公道话?”
“得了吧,韩相公巴不得甘先生早死!你可不知,甘先生只要在朝堂之上,必会出言弹劾韩相公,韩相公哪里还会为甘先生说什么公道话?”
“这么说,甘先生危矣?”
“唉,甘先生危矣。”
“谁敢动甘先生,我必与之把命拼了。”
“别在这里胡说了,如今这般局势,你还以为是原来啊?仁宗陛下那是何等圣明?如今不同了。”
“有何不同?朝堂大事,岂能由妇道人家一言而决?”
“哼哼……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昨天甘先生就给革职了,如今甘先生闲赋在家,才会写这么一篇文章,否则甘先生此时定然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
“什么?甘先生给革职了?”
“就是被韩相公革职的。”
“不好了,不好了……我刚从家中父亲那里探得消息,宫内出了旨意,要捉拿甘先生入狱受审!”
“什么?”
“走,赶快去甘先生家中,当真是大事不妙,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