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怎么还跟看不起皇上挂上钩了?
冯世泽想要开口辩驳。
可是楚庭川已经不给他机会,向来发怒也含着三分笑意的眼睛冷冷淡淡的,看也没再看冯世泽一眼:“如今冯大人牵扯进此大案中,你若是还来审案,只怕有包庇之嫌,百姓们只怕也不会服气,因此,这案子,我看,冯大人还是不要再审了。”
堂下的百姓们都起哄起来。
谁不想看着当官的倒霉呢。
尤其是冯大人的确不算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他的女儿彪悍的很呢,至少每次去庙里头上香,都得提前几天清场封门,闹得每回百姓们都得空走几趟。
何况这回冯世泽还涉嫌指使底下的手下去烧人家的店呢。
冯世泽不可置信看了楚庭川一眼,不明白楚庭川怎么竟然会有胆子现在跟自己撕破脸,他忍不住看了楚庭川一眼:“五皇子,您固然是天潢贵胄身份贵重,可是俗话也说,身份越高,便越是该谨言慎行。殿下自来养在深宫,恐怕不曾见过人间险恶,您如此贸贸然插手政事,甚至任意罢免官员,难道不担心引起公愤吗?!”
他的威胁丝毫没有遮掩。
现在也不需要遮掩了。
冯世泽现在觉得楚庭川也是恶意满满。
不然为什么陈均尧谁都不找,找的就是楚庭川呢?
不然为什么这回一烧了客栈,楚庭川立即就出现,而且显然还是站在自己对立面呢?
分明就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等到以后一定要让岳父大人和贵妃娘娘多个心眼,看来一直都不放在眼里的病弱皇子,如今也已经不是个病秧子了。
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我只知道,冯大人为官不正,私下纵容恶仆纵火烧人,桩桩件件都不配做一地父母官。何况冯大人,昨晚的事,您这么快就忘了吗?”楚庭川挑了挑眉:“令公子如今身上也背着一桩案子呢,令千金也涉险下毒害人,你们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一个正常的,你让我如何对你放心?让百姓如何对你放心?”
这话说的就太重了,百姓们面面相觑。
同知心里却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忍不住有些想笑。
真是,这么多年受够了冯世泽的鸟气,终于有出口气的时候了。
朱元也在心里啧了一声。
没想到楚庭川骂人的本事这么厉害。
冯世泽说不出话来。
直愣愣的看着楚庭川有些错愕。
楚庭川没有再给他脸面,轻描淡写的站了起来:“我若是没遇上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就没有坐看你嚣张跋扈的道理,你这个知府,我看就不必再做了,先把你身上的案子查清楚吧。”
他说着,对着同知冷淡的一挥手。
同知已经飞快的应了一声是跑到了他跟前:“听凭五皇子吩咐!”
“冯大人的案子,就交由同知大人好好审理了,务必要审出个明白。”楚庭川微微一笑:“好到时候给江西巡抚和巡按御史一个交代,让他们知道该如何上报朝廷。”
这就是在堵冯世泽的嘴了,叫冯世泽知道,他还打算走正常的程序,让江西巡抚和巡按御史来参与此案。
这样一来,楚庭川也就不算是正面插手了官员任免。
到时候就算是盛阁老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冯管家面如死灰。
朱元没有再看,见楚庭川越过人群后朝自己炸了眨眼,便从人群里脱身出来,跟上他的脚步有些好奇的问他:“小皇子就真的如此信得过我,毫不迟疑便跟盛家对立吗?”
楚庭川站住了脚,见朱元眼睛亮的惊人,便微笑着转头看了锦常一眼,等锦常退后,才轻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跟盛家对着干了?我本来就是天生正义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很合情合理的嘛。”
绿衣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觉得小皇子真是个大好人。
朱元却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便对楚庭川告辞:“殿下,臣女该跟您辞行了。”
要在南昌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她也是时候走了。
楚庭川哦了一声,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片刻,才问她:“听闻如今朱大人已经发出告示,说是自己大女儿已经遭遇山贼死于非命,不知道朱姑娘打算以何种身份回去朱家呢?”
绿衣皱起眉头。
难怪昨天晚上杨玉清回来跟姑娘说了些话以后,姑娘和杨玉清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原来老爷竟然这么做了吗?!
老爷真是太狠了!
他这么一做,等于是断了朱元的生路,就是毫不迟疑的在让朱元真的去死。
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等同于流民。
而没有户籍没有身份的流民,以后该有多艰难?
朱元就算是想回朱家,只要朱正松一口咬定朱元是假的,真的朱元已经死了,也回不去了。
......
朱元沉默了片刻,紧跟着又笑起来:“这挺好的。”
什么?
锦常皱了皱眉头看了朱元一眼,心里有些不明白这位朱姑娘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叫做挺好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宗族和家庭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啊?
别说她只是一个女的了,就算是男的,脱离了宗族,被家族所不容,能做的事也都是非常有限的,几乎前途就算是彻底毁了。
何况朱元还就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楚庭川却没有取笑只是有些可惜似地:“那岂不是浪费了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