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殿下真的多灾多难,明明是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的地位,还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是母亲那边的人出来找麻烦。
恭妃娘娘这么些年过的实在是不怎么容易,仰人鼻息,艰难的维持着儿子的体面,她已经做了一个母亲能做的所有事了。
就算是为了她,也不能出手对罗家人真的做些什么,否则的话,岂不是在要恭妃的命?
背后设局的人真是用心歹毒-------用情分来设局,不管是对卫皇后的养育之情还是对于恭妃的生育之恩,楚庭川都是有的,他架在中间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显得对另一方太凉薄。
他摇了摇头,尽量还是将烦躁隐藏起来,跟朱元交代:“对了朱姑娘,殿下让我告诉您一声,范大人那边的救母记后半部分也差不多完成了,范大人想让您先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邀请您过皇觉寺去一趟。”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楚庭川竟然也还没有忘记她的事。
朱元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倒是苏付氏心念一动,忍不住在心里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楚庭川真是太难得了,要是他不是皇子,哪怕是个侯爷呢,也得千万试一试有没有万分之一的成的可能。
可是偏偏这么好的人,却是一位殿下。
可惜了。
朱元的面色复杂,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该怎么再回话,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又问承岚:“那殿下决定好怎么应对了吗?这件事总得要只能尽早解决的,否则的话迟早要酿出大祸。”
这一点儿都不夸张,毕竟那些人恐怕就是奔着这个去的。
承岚便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圣上现在正在盛怒之下,罗家的人已经让驿馆的人给看起来了.......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等到承岚一走,苏付氏便很是替楚庭川担心:“殿下这也太难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她帮哪一个?帮了哪一个另外一个恐怕心里都要生出怨恨和不满猜忌来。”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竟然想出了这个这么损的招数,让人这么受罪。
朱元却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个问题。
她刚才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将账本的事告诉承岚让他通知楚庭川,虽然她之前原本想过这么做。
现在楚庭川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之上,要是再把他扯进账本的事情里来,只怕不管是陆家还是对这个账本志在必得的那些人,都会不遗余力的扑上来撕咬楚庭川。
楚庭川到时候的处境就只会更加艰难。
当然,不求助楚庭川,不代表她这件事就不能解决了。
朱元垂下眼帘,将手里的账本阖上,半响之后才让尹吉川进来:“盯着我们这里的人,如今还在吗?”
尹吉川嗯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告诉她:“来了两三波人,咱们家门前那条巷子里头,卖水果的卖冰糖葫芦的和挑着担子的货郎,都是眼生的,向问天让人跟了,发现他们都谨慎的很,在城里绕了一圈之后还出城去了,到底是去了哪里,一是咱们人少,是他们太分散,咱们不好追踪。”
没事,那些都不重要。
朱元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忽而挑眉笑了起来:“之前你去跟徐二老爷套话,有什么进展没有?”
话题换的这么快,但是尹吉川的反应却也不慢,他立即便将之前从徐二老爷那里探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了朱元。
徐二老爷到底是个成年的男人,在家里虽然没什么地位,但是很多话却还是能有一点儿知情的资格。
比如说,英国公府的确是跟陆家一直有一些隐秘的往来。
当然,这往来明面上是正当的,毕竟平南侯府也没被怎么样,跟他们往来又不犯法,但是英国公府绝对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公事公办是肯定的。
另外,英国公上一次之所以答应帮陆家的忙,将陆广平从京城送走,那并不是因为纯粹的出于跟陆家的关系。
而是因为受到了陆家的威胁,陆家的人上门来了一趟之后,之后英国公就做出了这个决定,还不惜用了亲孙女儿也就是徐三小姐的名义,最终害的徐三小计身死。
尹吉川说完这些便挑眉:“二老爷对于女儿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他对于国公府并没有太大的......尤其是跟世子和国公夫人的关系都极为不好。”
朱元便笑了:“那就好。”
尹吉川啊了一声,猜测出来朱元是要借着他做什么,但是却不明白朱元说那就好的意思。
苏付氏也不明白,她抬头看了朱元一眼,见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便问她:“元元,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英国公府......还有这账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
但是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你非得等知道了之后再想应对的措施的。
从英国公府的春风宴一出门就被拦截马车问账本,再到家里被人监视,再到楚庭川被人攻击,这几件事,不能说没有别人的手笔,但是英国公府也一定参与其中是肯定的。
她还不知道这账册里到底是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值得这么多人争相要夺取。
但是却肯定如果那些人要拿走账册也不会放过她。
毕竟这账册在她这里呆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要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多疑的个性怎么可能会相信?为了保险都会杀了她灭口的。
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只怕再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