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兆海最终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徐老太太。
原本以为是囊中之物的东西如今证实成了水中月镜中花,尤其是还得罪了乌尔,实在是让徐兆海肝火旺盛,短短一夜的时间,他的鼻翼两边都已经冒出了好几个痘,连喝了几碗苦茶也没什么用。
他有点儿明白昨天老娘破口大骂朱元了,说句难听的,他现在就同样忍不住扯开嗓子骂了几声,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徐老太太更是气的都有些喘,拍着胸口好一阵才吐出了一口痰来,闭着眼睛靠在垫子上,许久才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徐兆海,抿唇道:“还说什么可能可能,猜测?这肯定就是这个小丫头又发现了不对!也是,就她那个精明样儿,我们家莫名其妙请了她来参加春风宴,她肯定背后揣测缘故,加上一出春风宴就碰上了乌尔他们派去的人.......”
所以说恐怕朱元早就已经想到了出了事,她手里的账本已经引人觊觎。
之后的一切,根本只是在引蛇出洞。
乌尔说之前他们抢到了账本,这个说辞应该不是假的,肯定是真的......这账本估计都是朱元故意送给了乌尔的。
至于后来乌尔的账本被偷了?
被谁偷了?
还有谁知道乌尔的账本在哪里?当然是放出了账本的朱元啊!
朱元这个死丫头,她把所有的人都算计进去了!她根本一早就已经认定了徐家跟乌尔都对账本有觊觎之心。
他们都拍着人跟着朱元,现在想来,只怕朱元也不是吃素的,她应该也有人手和眼线在盯着徐家和陆家。
真是.......
这个丫头,经营了丰乐楼之后,恐怕银子和钱已经更多了,是了,她也是手里有人有钱的人了。
还是小看了她。
徐老太太险些呕出一口血来,她总觉得朱元是个低贱的人,不把朱元当回事,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个被她们全家一致的看不起的人,竟然如此的狡猾,把他们所有人都给算计进去了。
徐老太太喘着粗气。
后来的话她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实在是太气人了。
徐兆海也生怕把老娘气出个什么好歹来,急忙接话:“娘也别太把她当回事了,算了,咱们现在就忍了这口气......”
这不是忍不忍的问题。
徐老太太气的发懵,她呼出一口气,重重的叹了口气:“别提了,这桩事,是咱们太自以为是,犯了蠢,朱元分明就是故意离间我们跟陆家的关系,你做的再小心,痕迹去除的再干净,也没什么用,乌尔死在你手里,这个消息肯定已经被送回了云南,你父亲.......你父亲的处境堪忧了。”
徐兆海如遭雷击。
果然,所有的事都被徐老太太给说准了,徐兆海忙东忙西,四处扑火的同时,外头传来了消息,说是云南叛军连下三城,杀了好几个知府,将英国公率领的平乱大军围在昆明城中,生死不知。平南侯上书请求增援。
消息传到朝廷,引发了轩然大波。
英国公骁勇善战,去云南都算是大器小用了,可是竟然花费了这么多时间没有任何进展不说,竟然还被叛军打的节节败退?!
嘉平帝在内阁议会当中连骂了英国公好几声冲动,莽撞。
而英国公府早已经乱做了一团。
徐老太太听见消息,差点儿晕厥过去,许久之后才忍不住咳嗽了一阵,吐出了一口淤血。
府里上下又急忙到处去请太医来寻医问药。
这么一闹,徐游满怀的兴奋和激动都已经化作了乌有,她怔怔的坐在徐老太太卧室外头,看着帘子被反反复复的打起来又放下去,面色有些麻木。
世子夫人忙的嘴角起泡,连向来宠爱的女儿也顾不得了。
也怪不得她这么疲于奔命,毕竟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她已经被这些事给弄的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等到一切事情都安排停当,徐老太太那边的情况也已经稳定了下来,世子夫人又要忙着去迎接那些来探病的亲戚故交们,还有那些跟着英国公出的将领的妻子们,不少来探听消息的。
世子夫人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最终是等到了晚上,徐游才在母亲的院子里见到了疲倦的母亲。
世子夫人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想再说了,只是见到了是女儿,还是勉强提起了精神,伸手招呼了女儿过来,揽着她在身边坐下,才温和的问她:“怎么了?今天家里乱糟糟的,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又让丫头去吩咐小厨房炖一碗燕窝粥上来给徐游喝。
徐游靠在母亲身上,窝在母亲怀里有些惆怅和迷茫:“娘,静安公主已经要回宫去了。”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疼了这么多年的,嘉平帝怎么可能真的就不再理会她?寺庙里一上奏说是静安公主病了,宫里便派了太监和太医下去,看过了病,静安公主便求着张庆公公去嘉平帝跟前说知道错了的话。
嘉平帝到底是不忍心,已经下令让静安公主回宫了。
世子夫人听见这个消息,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便扶着女儿的肩膀看着她笑了笑:“这是好事啊,当天是你陪着公主说话,才让公主明白了过来,现在公主不必困在寺庙里青灯古佛,心里肯定很感激你。圣上既然已经答应让公主回宫了,那其他公主既然在读书,她便肯定也是要有伴读的,这伴读除了你,还有谁能去?”
静安公主经过这件事肯定更加喜欢徐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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