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沉住了气,忍着丧女之痛,让徐管家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联系了在贵州被他迫害的苦主,并且将人给接来了京城,安排了渠道让他告了官,华政很快就成了阶下囚。
上下疏通之下,华政进了牢里,徐老太太回过头来便把那几个妾室给打发了,全都发落去了窑子里,半点心慈手软也没有。
如此雷霆手段用完,徐老太太才得了机会喘了一口气,搂着华妍心中仍旧愤愤:“若不是你外祖父在外征战,今天何须如此费事?!我必要他们的下场比现在更糟百倍!”
华妍跟锦盛这些天悲愤交加,受了许多惊吓,到现在都还有些木木呆呆的,徐老太太这么说,她也只是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
徐老太太心里更加愤怒,正要安慰,就见世子夫人为难的进来,似乎有话要说,便暂时停住了,拍了拍外孙女的手背以示安慰,便点头让人带着华妍下去,自己看着世子夫人问她:“怎么回事?”
世子夫人又憔悴了几分,跟徐老太太提起范家的事:“这些天您一直忙着对付华家.....范家竟然趁着这个时候钻了空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咱们弄去挑拨的那些佃户都给驱赶走了,真正的佃户给了些银子便疏散了......”
徐老太太没什么精神再管这件事了,只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心里想着干脆快刀斩乱麻,倒也没有任何犹豫迟疑,便道:“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户部查到了他们头上,也不关咱们的事!”
这件事又不是驱散了佃户就成了,主要还是庄子的来路不正,他们买的时候可是从盛家人手里买去的,这怎么都说不清。
户部摆明了追查的是盛家的同党私吞的贼赃,现在范老爷怎么解释这庄子的来路?
白马寺的事之后,徐老太太就彻底不把范夫人当成妹妹了,现在就更不必说。
她晚年丧女,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也没有心情再跟范家纠缠,干脆就让他们全都死了算了。
她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该死的不死,死的却偏偏是她的女儿。
世子夫人应了一声是,心里也料到了徐老太太这个时候想必是绝不会有心思来安排这些事的,便只能好言相劝,让她尽量打起精神:“您也别急,就算是最近一时出不了结果奈何不了他,可是等到国公回来,一切自然就好办了的。”
是啊,等到丈夫回来......
徐老太太苦笑了一声,这才意识到从小妹出事到现在已经又快一个月都过去了,眼看已经到了最炎热的时候,仗只怕打的也越发艰难了,希望国公能够快点凯旋。
她撇去这些纷乱的思绪,忽而想起一事,忍不住抬头问世子夫人:“对了,朱家还是跟他们过从甚密吗?”
她嘴里的他们指的应当就是范家,世子夫人点了点头:“只是朱元给他们挑选的那个苏文祥,好似被拒了。我听小游说,范莹为了这婚事还跟她娘闹起来了,闹的还很严重。”
什么?
徐老太太意外的挑了挑眉,在她眼里,范莹范若都是脓包,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很是温顺,连个性都说不上有。
她很快就意识到什么,摇了摇头就道:“小游总是在这些小事上头用心。”
世子夫人脸上一红,听出了徐老太太的不满,便顿了顿才开口替女儿说话:“其实也不能怪她,她也是想着替您分忧,再说她跟朱元也不同,没人帮忙也不知道那么多外头的事,自然就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座文章了。”
徐老太太也只是遗憾罢了,他们堂堂一等国公府,教出来的子女眼界见识却还不如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还屡屡在人家身上受挫,这本来就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可这种事也强求不来,她心里清楚,再说,听见范莹跟范夫人闹翻,她心里也有些快意。
最疼爱的女儿却不懂她的苦心,反过头来还怪责她,这样的痛苦恐怕也是非同一般。
想到这里,徐老太太缓缓地点了点头,警告的冲世子夫人道:“你回去告诉那个丫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不准她再做旁的,别着了人家的道。”
朱元那个丫头邪门的很,她如果看出了端倪,那徐游无异于是在引火烧身。
值此非常之际,家里已经经不起那个丫头的折腾了。
她倚着引枕,等到世子夫人答应了,许久都没有出声,直到世子夫人惴惴不安的喊了一声母亲,才抬起眼睛,便看到徐家的进来,便挑了挑眉。
徐家的已经顺着地毯跪倒在地了,趴在地上响亮的磕了个头,就低声说:“老太太,才刚世子夫人的娘家葛家送了个消息过来.......”
世子夫人讶异,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由得盯紧了徐家的,以为是娘家出了什么事。
徐老太太也是一样,嗯了一声便皱眉问:“什么事?说吧。”
“亲家老爷说.....说得到了消息,督战太监和巡城御史参奏老太爷,说老太爷......老太爷坑杀俘虏,引发众怒,且拥功自重,将带去的文武随从官员视作自家奴仆......”
她的话还没说完,徐老太太和世子夫人已经相对骇然,睁大了眼睛一时不知死死的攥住了自己的手。
这是在指责英国公有不臣之心啊!
怎么会这样?!
云南还在打仗,按理来说,他们就算是有这个参奏的心思也该等到战后,怎么会在打仗中间便上这样的折子?
这分明就是故意冲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