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轩在心里急忙吐了口气,觉得自己好似是重新捡了条命,急忙便道:“只知道他们是有个奶娘,就是殷全的下人,去通知了胭红,所以才闹出这事儿来的。胭红的奶娘的下落,下官已经让人去查了,也跟冯总兵知会过,冯总兵想必也会留心的,若是能抓住人,到时候再顺藤摸瓜,将叶家那些余孽一网打尽,咱们便可安枕无忧了。”
邹总督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外头便来了个书吏恭敬的敲门禀报,说是有公文送来,请他批示。
他便皱了皱眉,让人进来,接了公文翻开一看,便先有些怔住,而后才霍然站了起来,怒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才刚稍微放了些心的曾子轩急忙又悬起了一颗心,立在一边胆战心惊,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不大敢。
还是邹总督立即便让人:“去请秦先生邓先生来!还有,请冯总兵和林参将也来!”
曾子轩不由得便一惊-----看这个架势,难道是战场上有了什么变数?
可是倭患今年眼看着是好些了啊,大范围的倭患并没有,那些海盗也算得上是老实了许多。
他还才这么想着,便已经听见邹总督在上头对着先赶来的秦先生说:“先生,现如今王宇带着大批人马犯嘉兴,大肆劫掠,竟掳掠男女二千余人,杀四百余人.......”
什么?!
这回连曾子轩也不由得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立即惶恐的问:“怎会如此?!”
这个王宇倒不是倭寇,而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幼年时就在海上漂泊讨生活,而后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东瀛那边的大名支持,带着倭寇屡次从大周东南沿海进犯,每每有许多收获,因而坐大,到后来甚至能跟那些东瀛大名分庭抗礼,支使起东瀛人来,听说他在东瀛还有属于自己的岛屿,十分嚣张。
这个人刁钻狡诈,不讲信义,着实是个心腹大患,可他向来在海上,又狡猾的很,行踪不定,十分棘手。
他上次出现还是在去年,入侵了南通,为了报复朝廷当时的清缴之策,而屠杀了整个村落的百姓,影响十分恶劣。
实际上,他们也正是利用了这件事才让叶家倒霉,陈县知县殷全背了黑锅。
可是这大半年了,也未曾再看见王宇的影子,传闻都说他是跟东瀛人起了争执,死了,怎么如今竟然又出现了?!
当然,这些也不是重点。
只是王宇这个人如此刁钻,往往他所到之地,不仅被洗劫一空,还往往许多百姓被坑杀......
当初他去南通闹了一场,南通那边的官员从上到下都基本上丢了官。
曾子轩忍不住头痛。
邹总督却也没有空顾上他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便皱眉道:“你去吧,这件事,迟早要给我个交代。”
这是自然的,曾子轩急忙点头答应。
邹总督点了点头,正要放他走,忽而想起一件事,又喊了他一声:“虽说叶家或许存疑,可你也别太过大意,朱元那个丫头,你再去查查,给我看清楚了。”
他总觉得朱元这回实在是表现的太过无害了。
这可不符合京城中那些人谈之色变的朱元。
比起叶家来,他倒是不知道怎么,更怀疑此事是朱元所为-----斩断男人的命根子,这一招实在是既损且毒,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
若是叶家,恐怕会直截了当的要了何文勋的性命。
再说如果是叶家,也不会费尽心思只为了对付个何文勋,应当会直接冲着他来。
他们的战场不在这些微末小事上。
这件事,更像是女人的手笔。
而哪有这么厉害的女人?
曾子轩一怔,虽然不知道邹总督为何这么说,可既然他这么说了,他便立即郑重的应了是,出来便急忙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这也幸亏是得了急报,否则恐怕没这么容易脱身。
他才下了轿子,小曾大人就已经急忙迎上来了,伸了手殷勤的扶着他下来,陪着笑喊了一声叔叔,就问他:“叔叔,怎么样了?制台大人可曾为难了您?”
曾子轩瞪了他一眼,见他讪讪的转开头,才大步进了书房,有些疲倦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对着紧跟进来的小曾大人问:“怎样,去了这么半天,查到了什么没有?”
小曾大人摇头:“您也知道,她身边可有可靠的眼线,只说上次邢员外的事儿是她所为,但是何大人的事儿.....”
得了邹总督的提醒,加上之前曾子轩就对朱元有些怀疑,曾子轩若有所思的问:“之前你说,又要知道殷全的事儿,又要知道我们的关系,还要有这个能耐去找到胭红的奶娘,这人势力要非同一般,可是若是锦衣卫去办呢?”
小曾大人满脸震惊。
这世上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锦衣卫?
若是锦衣卫知道这些秘辛,那要办成这件事倒的确是不难。
他知道自己叔叔的意思了------朱元身边,可就有一个现成的锦衣卫!
那还是锦衣卫的同知呢!
他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冷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反过来都落入了朱元的眼睛里?
曾子轩也被自己这个想法给惊住了,他立即拍板:“去,你去问清楚了,问问她想不想保住一家人的性命了,让她想法子查探清楚,朱元到底是否跟此事有关,若是有关......”
那也别顾忌上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