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夫人语气极差,她的心情也极差,见方良这么说,便语气不善的质问:“你们指证一个从四品的官员通倭?!可有什么证据?!哪怕你们是锦衣卫,要抓地方上的大臣,也该有圣上的圣旨吧?你们可带了!?若是没有,那谁知道你们奉的是谁的命?!”
嘉平帝信任锦衣卫,这人所尽知。
锦衣卫现如今的首领更是卫敏斋,备受皇帝重视。
可就算是这样,锦衣卫也不意味着便什么都能做。
按察使掌管一省刑狱,哪里是随意说抓就能抓的?
这也太儿戏了!
总督夫人开了口,赵夫人也终于鼓足了勇气,沉声道:“总督夫人说的是!你们可知道这是谁?!这是浙江总督的夫人!你们竟然也敢如此大胆?!这按察使府,也是你们没有任何旨意就敢乱闯的吗?!你们把这儿当成了什么?!”
方良冷笑了一声,见她们仍旧如此趾高气扬,便嗤笑了一声:“二位夫人今天就在这府里,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与钦差大人信王殿下一起来的惠宁县主来了这府里之后便没了动静,之后你们府里就说是遭了火灾,可是更巧的是,殿下他抓了几个通倭的将领,他们可都招供了,承认是被赵按察使指使,去跟王宇谈交易的......”
赵夫人顿时面如土色。
素来都听说锦衣卫什么都知道,现在才知道他们名不虚传。
王宇跟朱元的事都如此机密,可是锦衣卫竟然也都查到了!
如果他们连王宇的事情都能查到,那......那邹家主使卖了那二十万匹绸缎的事呢?!
赵夫人手脚都在发抖,瞪大了眼睛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这样是在冤枉栽赃朝廷命官!你们......”
方良已经懒得再听她说些什么,微微一扬手,他手下便有一人越过了他,径直上前将赵夫人给提在了手里。
邹夫人见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毕竟平时都是高高在上的诰命夫人,又向来都顺风顺水的,何曾经历过这些事?
现在见方良竟然还有让人继续逼近的意思,她忍不住尖声道:“你们放肆!我可是一品诰命!你们竟然敢?!”
方良嗤笑了一声:“夫人,好叫您知道,我们可是奉圣命护送殿下跟惠宁县主的,现在惠宁县主在您府上出了事,殿下那里也抓了人说的明明白白的......现在这时候,只怕邹总督也在殿下那里了,就要辛苦辛苦夫人了,我们要问个清楚才好。”
邹夫人顿时觉得两眼泛白。
可这些锦衣卫也根本就不跟她们再多说什么,对待她们也简单粗暴,没过多久,就把她们绑了。
邹夫人直到此刻才真的觉得心惊胆战起来。
信王......
朱元背后站着的一直都是信王!
可是就算是这样,按理来说,信王也不该为了一个朱元就跟一省总督闹翻啊!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不单单是为了一个朱元。
到了这个份上,邹夫人的脑子倒是清醒了。
刚才他也说了,王宇.......
王宇!
邹夫人瞪大了眼睛,心里肝胆俱裂,可是还没来得及往深里想,门一被推开,她便看见了孔夫人。
赵夫人没等到邹夫人反应,自己率先已经尖叫出声。
孔夫人!她竟没有死!还好端端的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大的火,竟然都没有烧死她!
想到这里,赵夫人顿时害怕得心里发颤,差一点儿便当场吐出来。
孔夫人还活着,那就意味着之前她们试图栽赃朱元通倭不成,而后恼羞成怒预备杀人灭口的事被暴露于人前了。
还有,还有他们跟王宇之间的联系,陷害付清.......
孔夫人落在信王手里,就是最大的证据!
邹夫人也同样吓得面无人色。
孔夫人却顾不得她们俩此时的心情,刚刚才死里逃生,孔夫人没有任何的迟疑,首先就对着她们破口大骂。
赵夫人面如土色。
她没想到孔夫人竟然还能活着。
可孔夫人安然无恙,她们就真的完蛋了!
方良看了她们俩一眼,便笑了一声,阴恻恻的提醒:“二位夫人,你们二位也瞧见了,现在还说没证据么?我奉劝二位,不如还是早点说罢?你们早些把该交代的都该交代了,也免得自己受苦,家里这些人也跟着吃苦受罪不是?不然你们也知道的,我们这些大老粗手下可没什么轻重,你们家中这些姑娘少爷们都金贵的很,我们一个不小心让她们断了胳膊腿儿的,这也不够好看,你们说是不是?”
孔夫人站在她们正前方,其实这时候还是狼狈的很,头发散乱,有些头发根本是被火给灼掉了,脖子以上都是黑的,看着便知道她们在火海里该是如何的凶险万分。
可是孔夫人仍旧站的笔直,对着她们极为冷傲,啐了邹夫人和赵夫人一口,冷笑了一声便道:“你们说不说的,如今意义也不大了,殿下已经抓住了替你们跑腿的人,曾同知如今也已经招了,你们也该仔细想想,遮着藏着还有什么用。”
邹夫人惊得怕得连胃都在痛,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呢?就算是这样,信王也不可能在杭州调动这么多兵马啊!
这可是一省总督,封疆大吏!
就算是信王是亲王,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处置这等品级的大臣的!
像是看透了邹夫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