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心如刀绞。
顾慕之搂住她:“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杀手心狠手辣,昨晚如果厉兵没有及时赶到,我们都会死,并不是你害死了他。”
安夏心中满是愧疚,痴痴地看着安儒海的灵位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门外,刚刚离开的黑衣人赶了回来:“顾总,已经查清楚了。”
顾慕之点头:“说。”
“陈志平,45岁,志平侓师事务所法人,安总生前曾经和这家事务所多有接触,主要是财务方面的法律事务,安总的遗嘱就是经由他手全权办理的。”
顾慕之冷笑一声:“柯碧华动作还真快。”
他对黑衣人吩咐了句:“去把陈志平带回来。”
黑衣人应了声,转身又离开了。
顾慕之对安夏说道:“继续打电话,我晚点再去处理杀手的事情,先处理了柯碧华再说。”
安夏紧蹙眉梢,沉浸在痛苦中难以自拔。
顾慕之寒眸一凛,拉住安夏厉声道:“如果你真觉得欠他的,就把现在你该做的事情做好,痛苦和自责毫无意义!”
安夏咬紧银牙,再一次被顾慕之的训斥惊醒。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
终于还是继续拨通了电话,联系起了一个又一个陌生人,将安儒海的死讯传递了出去。
邻近正午,安儒海的手机已经耗尽了所有电量。
当挂断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灵堂里来自四面八方吊唁的人已经挤满了。
“安总有这样主持大局的好女儿,甚幸!”
“是啊,安总常常提起这个女儿,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凡。”
“安总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
宾客们频频对安夏点头称赞,羡慕着安儒海的长女竟有如此能力能忍住悲痛主持大局。
安夏看着安儒海的笑容,庆幸自己没有给他丢脸。
人已经到得差不多,陈志平突然被顾慕之的手下带进了灵堂,紧张地抱着怀里的公文包,显得局促不安。
安夏看到顾慕之低声对陈志平说了几句什么,陈志平立刻不住地点头应着。
紧接着,陈志平突然擦了下额头的汗水,颤颤巍巍地来到了人群前清了清嗓子,局促道:“诸……诸位,借此安总生前好友莅临,我作为安总的遗嘱代理人,要在这里公布安总的遗嘱内容。”
话音刚落,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猜测安氏会交到谁手上。
安夏对这些丝毫没有兴趣,更不愿在这个时候和柯碧华母女争抢什么,无论遗嘱内容如何,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她只想体体面面地送走安儒海。
忽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来:“公布遗嘱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安夫人和二小姐?”
闻言,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纷纷转身看向了一个面色柔和的清瘦男子。
他眼睛弯弯的,笑起来令人倍感亲切。
安夏疑惑地看着这个人,不记得自己曾经和这样一个人交流过。
陈志平看到这人脸色倏地一阵发白,紧张地看向顾慕之:“这……”
顾慕之看着那个男人,微微扬了下嘴角,分明是在笑,却令人不寒而栗:“宋公子想得如此周到,想必是对安家了解颇深吧。”
有人小声议论:“宋公子?”
“奥……这好像是省法部部长宋正公的儿子宋世勋。”
宋家在司法界赫赫有名,这父子俩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宋正公入选下届国法部的呼声相当高,而他这个儿子也不简单,号称“笑面虎”,表面上笑容可掬,实则手黑得很,二十出头已经是n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安夏纳闷:“宋世勋?我好像没有给这个人打过电话。”
宋世勋脸上洋溢着柔和的微笑,摆了摆手:“哪里,顾兄过奖,我不过是一时兴起,说笑了,这安家我自然是不如你熟悉,如今有你在这里主持大局,就算安家其他人不在场,想必外界也不会有异议,我不过只是替顾兄和安小姐瞎操了份心而已。”
这家伙好像来者不善!
安夏看向顾慕之,心想这家伙分明是话里有话,说顾慕之在对安家的家事只手遮天。
顾慕之点头道:“宋公子哪里话,多亏你提醒,不然,公布遗嘱这么大的事,有人缺席了,恐怕还真要招来闲话。”
说着,顾慕之吩咐人将柯碧华和安然带到了灵堂。
安然仍旧一脸烦闷,显然对父亲的葬礼感到无聊。
而柯碧华一进灵堂见到这么多人,立刻表现得悲痛欲绝。
走进人群,不经意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陈志平,柯碧华的脸上明显一僵,半天才反应过来,立马抹着眼泪试探着问道:“陈律师,您这百忙之中,怎么又抽空回来了。”
陈志平表情比她还僵硬,不知如何回答,顾慕之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柯碧华浑身一颤。
“当然是回来公布遗嘱。”
柯碧华一阵惊慌,来回瞧着顾慕之和陈志平:“公……公布遗嘱?这……”
陈志平不敢看她,柯碧华立刻察觉不妙:“这太过着急了吧?儒海他这才刚刚过世,有什么也该等到忙完葬礼再说呀。”
顾慕之来到柯碧华身后:“着急?还有人能急得过你吗?”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慕之将一个信封在柯碧华面前晃了晃,吓得柯碧华的脸倏地煞白。
那是她早前塞给陈志平的。
柯碧华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