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大厅中人忽然全部盯住了陆小凤,并一片哗然。∷八∷八∷读∷书,.2∞3.o≠
“他躺下了,他躺下了!”
“这是要表演久违的胸口碎大石技艺啊。”
“听闻此术唯有最为雄壮的昆仑奴可掌握,由八大金刚取千斤巨石覆于其胸口,再请外功高手持锤重重砸下,石碎而人不伤,六也。”
“但他如此瘦弱,真能成功?别到时候骨头都炸裂了。”
少顷,台上一人轻敲抚尺,满坐寂然无敢哗者。
正如之前的宾客所言,果见八名彪形大汉抬着一块巨大的青石,艰难地来到了陆小凤的身旁,在他脸憋得通红之前,放下了石板。
石板放下后,八大金刚颓然坐倒,全都是冷汗直流。
一脸疲惫之色地下去后,主持着继续敲响抚尺。
只见又有一名赤着上身的大汉拖着一柄巨锤走到台前,巨锤划过硬石地面,发出咯嗝咯嗝的难听声音。大汉持锤的手因过度用力,已然是青筋暴露,全身上下汗流不止。
“喝啊!”打了个架势后,壮汉怒吼一声,双手持锤柄,用尽全身力气高举过头。再爆喝一声,猛然砸下——
只观壮汉动作,便知此锤重量惊人,加上刚才八大金刚抬完石头后那疲惫无力的模样,大家无不怀疑石板与巨锤的真实性。
陆小凤虽然身型也算健硕,但与压在其身上巨石相比,竟显得如纸片一般,整个人被厚厚的石板压住,都看不见了。
如此巨大的反差,让观众们忍不住揪心为其担忧的同时,又隐隐勾起心中一种变态的kuai gan!男的或满脸惊恐,或双眼放光,女的或不忍直视,或掩目偷视,或......酒桌中,有几名眼泛波光的贵妇,已经是身体发软,斜靠在椅子上了。
“呀!”盛明兰不忍看这一幕场景,连忙将头偏了过去。c八』c八』c读』c书,.■.o↑
嘭——
巨锤落下,青石应声粉碎。而石头下的陆小凤,终于显露出来:脑袋歪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似乎已经挂了。
宾客无不色变,纷纷起身,伸长脖子查看。有女客已经惊叫出声,忍不住就要离席。
蓦的,忽闻主持者抚尺一下,陆小凤豁然张开双眼,一个标准的鲤鱼打挺,潇洒起身。
“哗——”
宾客无不叫好,纷纷鼓掌不停。连莫小楼都放下了酒杯,加入鼓掌之人的行列。以他的眼里,当然早就看出来所谓的石块、铁锤都是假的。不过整个表演氛围渲染足够,若非有心人,当然是发现不了的。
见昆仑奴的表演效果甚佳,薛冰满意地笑了,着下人打赏了陆小凤几两银子后,她又继续说道:“这昆仑奴不过是明兰小姐所赠西域舞姬之附庸。而这舞姬自创的流光飞舞,才是真正让人大开眼界!”
片刻之后,一段曲调新奇的琴音响起来。
宾客们看过昆仑奴的表演后,紧张的心情已放松下来,便都开始吃着桌上的蜜饯果脯,坚果瓜子之类的,间或与同桌谈论点评一番,好不热闹。
也就是在这种带着些喧嚣的氛围中,那琴音蓦的升起。
琴音渺渺,最初并不引人注意,虽然称得上曲风新奇,但在座之人多时达官贵胄,平日里见识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曲风,故而没有太在意。
唯有莫小楼反应不同,对于这段琴音,最熟悉的就是他了。可是自己,好像并未在此世演奏过?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这一年的记忆空白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想着,渐渐的,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青玉案......”
声音很低,与空灵的琴音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随后,盛崖余身穿莫小楼所设计的有些暴露的胡服,袅袅走出。
宾客们的神情,也开始出现了变化。一开始是莫小楼,然后是谭晋玄、盛明兰。然后是无意中撇到盛崖余的人。
紧接着,琴音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然后,再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一个点上。
那道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于这与世迥异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的身影。
“我的天,你们看快那舞姬的身段。”
“哎哟,这腰细的哟!”
“我擦,这腿我能玩一年!”
“各位,你们再看那舞姬身上的服饰!”
“这......七彩织锦......”
在灯光映照下,盛崖余身上那间七彩华服美轮美奂,惊艳绝伦。
太华美了,太灵气了。
艳而不俗,连撞色的过度都是那么自然,那么柔和。
大厅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那七彩织锦下,属于光与影的舞者。长发随意挥洒在脑后,随着身体的舞动而四散飞舞,紫蓝渐变的裙摆上镶嵌的珠玉,在忽明忽暗的光线映照下泛着流光,如夜空中的繁星。
不负流光飞舞之名。
琴音的音调逐渐攀升,气氛也越来越柔和静谧。
莫小楼呆住了,此时的盛崖余,就像一幅水墨画,娉婷翩翩的举手投足间,一种似近似远,混淆虚实的气质油然而生,她的脸隐在面纱之中,微微的低头间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与浓香淡抹的双唇,虽然看不清全貌,但足以让任何人惊艳。
最令人呼吸难畅的,依然是那不盈一握的芊腰,如惊鸿,如匹练,如璀璨而华美的诗,在空中辗转。
在座只有少数人能保持清醒,这些人,恐怕是真正的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