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缝中总会开出异常美丽的花儿。这句话的原意并不是指花的本身有多美,而是称赞植物扎根发芽生长的坚韧。这份坚韧恐怕就是这个女孩身上最大的特质。但她却并没有野性的狠劲,偏像和熙的微风毫无一丝侵略性。
茶山初次相遇时,她明媚灿烂的笑容全然没有一丝忧伤。离开赖以生存的小山村时她沉默安静得有些老成沧桑,此时又话唠得像只嚼草的小鹿,有时神情周正好比大家闺秀。而此时,突然靠近他的她又是个不黯事的鬼灵精...
她太奇怪了,奇怪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令他觉得不适,奇怪得里里外外他看着都那样舒心。
不,是比舒心更舒心的舒心。
扶苏不知道啊,那叫,欢喜。
“您还喜欢吗?”女孩这一声问显得有些羞怯,扶苏微微笑点点头。
“怕您不喜欢,所以…所以另外准备了这个。”变戏法似地又从身后抽出一卷用麻绳系着的纸递过去,小脸居然没来由地泛起了微红。
扶苏接过解开绳结展平,竟是一张白描。画的居然是他,眉目栩栩如生,线条流畅简洁。
“这…你画的?”不是疑问,而是有些微的惊讶。
女孩抿着唇轻轻点头,不难看出她虽然表情有些羞涩,但对自己的画作还是很有自信的。
扶苏不是丹青高手但千年里闲来无事,练就的画工也算还可以。且不说自己的画艺如何,光这些岁月里见过的大作、名画就数不胜数,品味自然也就被养高了。
当然这幅简单的白描与那些前人大师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但却令扶苏眼底心头均是一亮。干脆的落笔、构图简单却极具神韵。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功底已属不易,更何况以女孩的条件别说是请名师了就是购买画具练习都是一种奢侈。想到这,扶苏不禁觉得这女孩简直就像一座深埋于山的宝藏。
当然,对宝藏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心下便想着得让子夜添些画具,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可以好好教导她。看这笔法她还是挺适合写意的…
心底正琢磨今后该从哪方面着手教起,突地便被打断了思路。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女孩微侧着脑袋问道。
“扶苏,我的名字。”
“扶…苏…啊!您的名字真好听!”
扶苏之名是父亲为表达对母亲的爱意取的,所以,他一直都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只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这个名字很好听。
“可是,您姓扶吗?好奇怪的姓呢。”歪着的小脑袋一脸好奇。
“我不姓扶。”扶苏只觉这个小姑娘愈发有趣了,好笑地应道“扶姓有之,古来不多,扶氏倒也曾出过几个有名望的人。”
“哇,您平时说话都是这样的吗?”这个男人说话从来都是惜字如金,女孩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咦,真的有姓扶的呀!”
“那,那您贵姓?”
这个话唠的小姑娘,扶苏居然没有感到麻烦,反而觉得非常可爱。
“...”久久的沉默之后,一阵风自山墙掠过,撩的一片树木草丛窸窣作响。
“我…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