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处长也没有催促宋晴天尽快回答,只是不紧不慢的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发出轻微的声响。
萧处长给人的压迫感太强烈了,微不足道的小动作都足以让人心里无法承受。
敲击的声响不大,确实如同深深的敲打在宋晴天的心脏上。
前世中的宋晴天也曾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紧张压迫的气氛,但是她都没有像此刻这样的煎熬。
前世因为生意遇到这样才场景很多,不过,钱没有了可以再赚。
此刻就不一样了,她说的话会影响到韩重的命运,一旦言语有失,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终于,她稳了稳了心神,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我相信是韩重打伤了周文涛,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没有亲眼看到韩重打人。”
“那你不是空口无凭,等于没有说什么?”
宋晴天本来想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好有个回旋的余地,可是萧处长可是步步紧逼。
“我……”
“韩重是不是亲口对你说过是他打的人。”
宋晴天这是被逼到墙角了,方才已经说了实话,心一横,继续说实话吧,干脆把当时她知道的情形说的一字不漏。
“是韩重亲口告诉我的,他打了周文涛,还说周文涛是个龌龊的老流/氓,正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龌龊事儿,正好也被韩重发现了,他这才下的狠手。”
“周文涛做什么龌龊事儿被韩重看到了?”
当初,宋晴天从韩重暧昧的语气中略微猜测到是风/流事,韩重也没有好意思细说,此刻她也不能靠自己的猜测说话,就言明:“当时,韩重打了周文涛以后,直说周文涛有把柄在他手里,所以周文涛一直不敢说出来事情,如果萧处长想知道,就去问询周文涛。”
“询问是没有用的。”
宋晴天一脸疑惑:“不问怎么知道没有用?”
萧处长笑道:“你到底年轻些,如果当初周文涛有把柄被韩重抓到,所以他才对韩重打他的事情一直隐瞒,现在又为何不在隐瞒了?”
宋晴天心中一动:“周文涛料定韩重可能回不来了,或者认为韩重会受到惩罚,心中认为韩重是没有机会说出来他的龌龊事儿,因此乘机翻案,即便是询问也是不会问出真相的?”
“孺子可教,确实如此。”
萧处长多年的工作经验,眼睛中是揉不得半点沙子的,这点他预料到了,只是觉得这个宋晴天非常人,借此考验一下她。
他对宋晴天的印象,在上一次见面就非常的深刻。
宋晴天明白了萧处长的意思,心中暗想,这萧处长说来说去,也半点对郝建国的举报信上面的内容做任何的问责,反而再为韩鹏程父子辩白。
可是为啥姚小桃出去的时候,眼泪汪汪,浑身发抖呢?
萧处长和自己谈话总不是为了和自己分析这些事情吧?
萧处长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韩重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宋晴天隐去了真实的想法,随意找了一个符合现在情景的答案。
“那你知道或者认为韩重现在是什么情况?”
萧处长这问话是带着选择项的问话,只要你回答,就必须给出一个选项。
知道和认为,这两个选项的前提区别可大了。
宋晴天心想,方才自己说了实话,萧处长并没有为难她,也没有责怪韩重,就决定继续实话实说了。
韩重和赵雷鸣在广州相遇之后,他们发生的事情宋晴天了解的甚少,她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无非就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赵雷鸣的身份问题,这是她在去广州的时候知道的。
第二件事是赵雷鸣和韩重合伙做生意。
第三件事是赵雷鸣给她打电话,说韩重受伤了昏迷不醒,医生判断可能是植物人,被送到国外去治疗,后来赵雷鸣去了国外。
萧处长听完宋晴天把这些详细的讲述完,就问:“其他情况你不知道了?”
赵雷鸣在香港的事情,宋晴天哪里能知道。
“那后来赵雷鸣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宋晴天摇摇头,“我还真想知道韩重的情况怎么样了,也盼望着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能给我打个电话。”
萧处长在宋晴天这里得到的答案和从广东沿海举报信中得到的信息,完全不是一个版本的。
但是,这和方才从赵雷鸣养母口中得到的讯息完全一致,也和广州警方的谢天生警官的话没有差别。
宋晴天描绘的是一个苦寒之家的孩子,无意知道自己非同凡响的身世之后,在南方奋发图强辛勤工作的事情。
赵雷鸣被黑龙帮暗杀,在香港发生的事情,她竟然都一概不知。
这样的话,宋晴天的表现就直接反驳了郝建国举报信中三个人互相勾结的事情。
郝建国着这个人真是死心不改,靠着没有答案的六间门面房,和周文涛的翻供,想再次扳倒韩鹏程。
用脚趾头想想也明白,周文涛肯定是在郝建国的鼓动下才翻案的。
既然如此,首先要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萧处长喊来了廖正,交代说:“郝建国的事情,你们县里处理吧,我说下我的个人建议,他屡教不改,越权举报,无凭无据诬陷上街,县里能严厉处理就尽量严厉处理,不能让这样的蛀虫危害社会危害群众。”
萧处长这样的话都发下来了,廖正自然知道该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