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厚重沉闷的锁链声,惊醒了正眯着眼睛的李昊,他微微动了下眉头,继续装睡。
在这里他记不清已经被关进来了多少天?也记不清自己装睡了多少回?反正从失望到希望,再从希望又到失望,这个皇子李继的目光终究是太短了些,性子还是急了些。
心急的人连热豆腐都吃不了,能指望着吃下整个江山?李昊并不看好,为君者要有为君之道,藏狠辣于心现纯良于面,有大智慧而时有糊涂,大事丝毫不逊小事不究,最为重要的是心中有子民方能有山河……
可是李继恰恰缺失了最为重要的一点,他心中有的只是皇权,霸道无二的皇权,却不知坐在九五帝尊之位上,曰龙的人有太多的成了虫,毒虫,恶心的毒虫。
靠在牢房墙壁上的李昊,感受着阴冷的墙壁带来的冰凉,思绪异常清晰,他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到李继眼中的怨念,他是真的恨自己。突然,他睁开眼睛笑了,笑着对李继说道:“有事找我?”
“是。”
“每日都来,每日都是相同的问题?”
“这次不是。”李继的话语中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
“月鱼国的使者到了?”
“是。”李继不多言,他知道父亲既然能猜出他的忧虑,也定会告诉他如何斩断忧虑。
虽然他心中不满,但他一生最为讲究的便是大唐帝国的事只能解决在大唐帝国的疆土之上。
“外国使者来见,朝拜不了一国之君,你在为这事烦恼?”李昊说道。
“我已是一国之君,只是在你的眼中不是,事实我可以无需烦恼,只需要做得足够霸道。”
“避而不见?借故拖延?还是昭告天下你谋逆篡位?”
“王朝上站着的便是王,孩儿帮父亲打理朝政多年,这些方法也是可选的方法!”李继都想过父亲李昊说的,只是自古以来,被推崇的君位才能久安。虽然被小路子口口声声喊着皇上,貌似一个正儿八经的君王,可是他知道,这只能是偷偷的,天下姓着李,可泱泱众口谁能堵住?
要不他也不会安排影子赶赴江南,不惜暗中抽调一批龙炎军,早早的交由修行界中不耻的白骨楼,让其进行符化。这一切看似一把剑,实则都是为了卧薪尝胆多年而得的皇权。
做个皇帝做到这种担惊受怕的份上,李继想他应该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所以他很急,他宁可是父皇眼中的不孝子,也宁可是泱泱大唐的暴徒,可这些只不过是他还未朝拜苍穹,朝拜先祖的说法,他相信历史终归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有着他的信仰,他不说话,李昊也不说话,他一直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皇家的秘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
于是便说道:“你很年轻,想得很多,做上了皇位也不会快乐!”
“我只为使者的事情求父皇。”
“你不敢称帝,是为父还在,你没有注意,是顾忌太多,这么说你懂了吗?”李昊说完慢慢的闭上了眼,继续装睡。
李昊躬身行礼退了出去,嘴角上挂着一抹邪笑,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从他笃定的神情中,他想到了破局之策,他还要去趟天相阁,他知道哪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
天相阁内,地连宫手中拿着一本书,双眼紧闭。
待听到脚步声后,他睁开眼看着李继说道:“找为师有事?”
李继点头不语。
地连宫合上书本,《法字经文》四个大字赫然呈现在封面之上,地连宫又看了眼李继问道:“你见过你的父皇?”
李继面无表情,依旧只是点了好头。
地连宫从李继的脸上捕捉不到任何的讯息,他明显看到了《法字经文》,却没有了往日里的飘忽闪烁,看来这徒儿在乎的不一样了。
于是说道:“你心思很重,成熟了很多!”
“徒儿来是求师父赐教的。”
“没有当上这王,心思笃定,没想到当上这王了,反而顾忌很多,为何?”
“害怕失去。”
“你也还未得到!”地连宫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李继突然心如平静的湖面,看向地连宫恭敬的行上一礼道:“使者已经到达了驿馆。”
“朝堂不妥,府邸设宴款待即可。”
“会不会有失礼节?引来两国闲话?”
地连宫将手中的《法字经文》往身旁的书桌上随意一放,便说道:“企盼得越久的得到,越会担心失去,可是这种担心会削弱掉一个王身上的霸气。得就是得,得而不定即是未得!”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
地连宫突然摇摇头说道:“你还是没有悟透。就如这本书,天下之人疯狂争夺,是因他神秘而又象征力,谁不曾幻想,不曾为之疯狂?在老夫的心中,也只不过是淡淡的渴望,所以如今它落在我的手中,我并没有继儿你沉重的思想,你应该学会这种淡然。”
地连宫说完,李继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下。他十岁无意闯入天相阁,拜他为师,相处下来近二十余载,对于师父,他的看法就只有四个字:深不见底。
可是他就能把话说宛如女子的衣衫一样漂漂亮亮,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他曾想过这是巧言令色,口如舌簧,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师父的方法确实凑效。
朝堂不妥,李昊不在朝上。这并不代表方法不妥,何况天下人皆知父皇疏远朝堂多年,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