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幻玄中别墅墙上的挂钟:3:20
夜聆依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让人牙疼的事实。
她迷路了……
又是一个第一次,夜聆依停下晃悠了半天的脚步,考虑着要不要直接不管不顾的用灵魂力覆盖这整个皇宫得了。
这几步一个的隔绝声音的阵法,真的是,让人莫名火大。
鬼知道她到底是转到哪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听不到一个人的声音。
“依依,你到底行不行啊?”加菲趴在聆依肩上,嘴上说着这句话,但那一张猫脸上看不到半点担忧。
“你行你……嗯?”夜聆依突然住了声。
“怎么了,依依?”
“有声音。”夜聆依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走的有些快,层叠的衣裾划出一道翩然的弧线,连她都只是将将能听到的声音,不定是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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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东侧,此时,正是热闹。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王爷啊!”说话的少年一身一看就是造价不菲的紫色锦袍,模样倒是清秀,只是那吊儿郎当的气质,却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哎哎,东晨你瞧瞧你,见了王爷怎的还不行礼呢?”另有一个相同气质的黄袍少年笑嘻嘻的对李东晨道。
“就是就是啊,东晨,这位可是天陨的王爷殿下,开罪不起的人,咱们还是快快参拜的好。”一众七八个公子哥,尽皆是满脸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意。
“成成成,那咱们一起。”李东晨满脸无所谓的对周围明显成拱卫之势的少年们挥了挥手。
这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竟是真的同时躬身一礼。
但随即,他们就一下子直起身,哄然笑了起来。
“什么东西,值当的咱们向他行礼,也不怕折寿!”
“就是,平白挂了个王爷的名头,还不是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废物。”
“哎,别这么说啊,瞅瞅那张脸,放到小倌馆,绝对的头牌。”
“得了吧,你见哪家的头牌是个残废啊,扔床上,能干的了啥。”
……
明明年纪不大的少年们,嘴里不断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在他们的对面,有一座轿撵。
那抬轿撵的八个轿夫,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统一的面无表情。
而那轿撵之上,被众人毫不留情的嘲讽的人,却似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一袭整洁到过分的白袍,墨发只由一根普通到极致的白玉簪半挽。
他右肘落在扶手上,微斜着身子支着下巴,脸上挂着弧度堪称完美的笑容。
然而落在地面上的毫无焦距的目光里,却满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淡漠与无聊,除此之外,映不出其他。
似乎,面前破坏空气的人根本不存在。
初春三月,四周的与他衣衫一样颜色的桃花儿开的正好。
他静坐在那一片疏影里,因为足够固执而得以穿过花枝、避过树叶的阳光扫过那一张俊美如天神般完美的脸,映照出了那一身的清华,只一眼,便能让耗尽毕生福缘而有幸见到他的人,失了心。
淡、雅、洁。
这是不惹尘埃的谪仙,是不沾世俗的神袛。
而在重重杏花掩映之后,拐角处,夜聆依倏地攥紧了手中的墨玉箫。
这就是他另一面的生活吗?
连她都要心生佩服与警意的男人。
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抹没来由的戾气,很淡,但对了解她的人而言,堪称惊悚。
夜聆依轻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波动的心湖,很随意的捏住加菲的耳朵把这有可能坏事的家伙扔到了幻玄中。
而后抬步走了过去。
轿撵上的人,似有所感,未曾有过焦距的目光有些飘散的向这个方向投来,接着,很明显的一怔。
同样的,那一群少年也见到了她,谈笑声戛然而止。
仍是那一袭精致繁复的不像是她这种散漫的人该穿的黑袍,披了一件式样未变的黑色斗篷,素手执了墨色的玉箫,从那重重掩映的树影里转了出来,抬手拨动树枝之际,广袖之下皓腕微露,黑白二色绞缠的玉镯衬的那纤纤柔荑更见娇柔。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看向来人的脸,然而一眼望去,只觉仙山隐于云雾之中,拒绝了凡俗之人的窥探。
白色的衣袍下,修长到女子都要嫉妒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隐晦的金光一闪而逝,那另一张月颜已在掌中。
于是云雾尽皆散去,凤惜缘便见到了,那张竟能轻易拨动他心弦的面容。
明明是那样柔媚的五官,明明是那样热情如火的心,偏生那眉宇间似是凝着化不开的万年冰霜。
好在,那一张月颜稍微的给她添了些暖色,于是她整个人便也有了些许生气。
轿撵的高度适中,她走到近前,恰在能平视的高度。
夜聆依很认真的感受着他的气息,然而,真的一点都不像。
这般的恬淡里的优雅,与彼时的魅惑下的霸道,真的,一点都不像。
夜聆依略略蹙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轻易地,彼时如魔君,此时如谪仙?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绕过那几个无动于衷的轿夫,她忽然一下踩上那轿撵的边缘,俯身,长发自斗篷里滑了出来,扫过他的指尖脸颊。
她一把将毫无准备的他抱起,转身,落地,左腕上紫光一闪,她将他放到了面前的轮椅上。
行云流水的动作,好不潇洒。
这是她某一次执行任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