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正好堵住了刚刚割猪草回来的小王氏,指着她鼻子开骂:“你真是翻了天了,是你让那个不要脸的赔钱货跟隔壁的刘瞎子学绣花的?咱沈家是咋就倒了八辈子邪霉,找了你这个不要脸,晦气的媳妇,你不知道老娘跟那个婆娘老死不相往来吗?还送了半斤猪肉,你怎么都没孝敬孝敬你老娘,倒是孝敬隔壁去了,你给我滚,去给隔壁的老瞎子当儿媳妇去吧!巴拉巴拉……”
小王氏被骂也不敢啃声,一边手里的活计不敢停,一边默默的掉眼泪。
“还不把那死丫头找回来,她现在要是不回来,以后就别进咱老沈家的门!”贾老太太紧跟在小王氏的屁股后面骂,只要小王氏走一步她就跟着走一步,骂声不断。
沈小夏此时没在家,又去河边的柳树下纳凉,再睡个安静的午觉,老虎不在家,山猫又敢发威了。一直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小王氏只能受着。
小王氏被逼的没法只能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外走,打算还是劝劝小春以后别和刘奶奶学绣活了。
小王氏还没出院子,一辆马车就堵门口了,最近半年沈家大院的马车倒是比过去的几十年光顾的次数都多。
只见沈财一身狼狈的拖着沈能文从马车里出来,满头大汗。
“快来人,快来人。”
“这是怎么了哟?”贾老太太一看哼哼唧唧满身带血的沈能文哪里还顾得上小王氏。
“王氏……老大媳妇,就知道睡觉的懒婆娘,你男人儿子回来了,满身的血压!出了大事了!这可怎么办啊……”
贾老太太又哭又喊的终于把睡午觉得王氏给喊出来了,王氏一见半死不活的沈能文也是蒙了,满身是伤,没一处好地方。
“俺的儿啊……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那个王八蛋把你打成这样啊!老娘这就找他拼命去。”王氏哭死哭活的抱着能文,沈家的人全都惊动了。
沈能文已经晕了过去,不然也得被他老娘的哭声给震晕过去。
沈财和沈智两人要把晕过去的能文给抬回了大房。
马车的车夫拦着沈财要二十个铜板的车钱。
“娘,你付一下车钱。”沈财支给了贾老太太,抬着儿子就走。
贾老太太一听还要掏钱,心情更加不好。但是现在大孙子重要,还是痛快的付了车钱。看着还傻站着的小王氏碍眼,还不忘了骂一句。“还杵着干什么,死人啊!快去找大夫啊……”
沈小夏回来的时候,花大夫已经来过了,留下一个不好的消息。沈能文的双腿都被打折了,要是不好好接好,成瘸子是不可能了,肯定得瘫。想要治,去镇里吧!保守十两也不定够用。花大夫治不了,她就能治个痛疼脑热,或是给十里八村的妇人接生。
沈家再次陷入愁云惨淡,一提银子沈家人就开始沉默。
晚饭后沈老爷子把全家都叫到上房想办法,小夏当然也出席了,拄着拐,一只腿迈步,时间长了也熟练了。找个凳子一坐,冷眼旁观看看热闹。
沈老爷子依旧鼓着烟杆子,小夏悄声的让小春抱着小秋回去,二手烟可是最害人的,小秋还小,离远点。
小春抱着小秋走了,也没人在意,都沉默着,等着老爷子开口。
“那家就不能赔偿吗?”沈老爷子沉默了半个时辰,小夏要不是烟熏的难受都快睡着了。
沈财摇摇头。“那家咱们惹不起。”
“杀千刀的,咱们能文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惹到别人,定是他们嫉妒咱们能文……老娘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啊……”王氏一边骂一边哭。
“要哭出去哭。”沈老爷子被哭烦了,敲了敲烟袋锅子,急声厉喝。
王氏也不敢哭骂了,用肥嘟嘟的大手开始默默的抹眼泪。
“爹,您可不能不管你大孙子啊!能文的腿要是废了,一辈子就毁了。”沈财扑通一声,就给沈老爷子跪地上。沈财知道他老爹这是忧郁了,家里有没有银子他还能不知道?要说没有他绝对不信,所有的银子都是给他三弟留着的。难道他儿子就不能用了,家里大多数的银子可都是他赚回来的。
沈老爷子不出声,皱着眉一个劲的鼓烟,贾老太太也心疼大孙子,但是此时却没替大孙子说一句话,也沉默着。
“爹,这些年我也赚了不少银子,可是全都交家了,现在不能不管能文啊!”沈财一看爹娘的态度就知道了,这是不想掏银子啊!
“老大啊!不瞒你说,家里除了我和你娘的棺材本,还有三十两,这是留给老三下个月赶考用的,是绝对不能动的。”沈老爷子最后还是说了拒绝的话,谁也没有沈智在他心里的地位高,就是大孙子也得靠后。
沈财听了老爹的话,心里那个恨,恨老爹的无情,更恨老三。
“老三,你怎么说,你就这样看着你侄子一辈子就毁了?”
“老大,你别逼老三,这是我的决定,你要怨就怨我这个做爹的。”沈老爷子怎么能让老儿子背上这样不仁不义的罪名,直接就打断了沈财对沈智的质问。
沈智又充当木头,一句话也不说,就跟和他没关系似的。
小夏看着这一家人的态度冷笑。真是一家子的奇葩,看来沈家人不仅对孙女不当人看,就是孙子有时候也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沈智晚两年考进士又如何,他竟然自私到眼睁睁的看着侄子就这样废了,也不开口。这样的人要是以后真当了官,也是为害一方的祸害。
沈财看着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