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苏念白见小随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由的眼睛瞪圆,厉声出口。苏念白的声音不算太高,却是让小随,身子一震,随即想都没有想就去拿药。
直到苏念白将药放入云凌口中,将他们轰出来之后,他都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听那个女孩儿的话。她分明就是一个*岁的小女孩儿,能救的了他家少爷么!小随想着,看着紧紧关住的房门,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唯今之计,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若是,若是,这人害了他家少爷,拼出去这条命不要,他也要给少爷报仇!
事实证明,小随实在是想多了。虽然苏念白是个冷情的人,对于病人不一定会伸手去救,但若是她伸手了,那绝对就没有说半途而废的道理。当然,这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医德,重活一世,良知和道德都被苏念白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何论医德?
苏念白伸手将云凌的衣服扒下,伸手就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小手一挥,其上是密密麻麻的细如牛毛的细针。
这针又长又短,形状各异,想来是用处不同而已。
苏念白深深的吸了口气,抬手捻起一根粗细适中的针,对着云凌胸前的穴位扎下去。云凌这情况分明是心脏供血不足导致气虚,一口气上不来,被憋死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这一针是为了刺激其心脏自由跳动。
这一针下去,苏念白的心绪明显平稳了许多,余下的几针就更是得心应手。苏念白此次一共扎了六针,都是平常人不敢轻易眨的穴位,试想谁敢在心脏之上扎针,要知道稍有偏池,这人不用救,就已经废了。
轻轻的松了口气,苏念白将针包收起,目光却是微微有些贪恋的落在云凌的脸上。云凌的长相,美不过尉迟寒,仙不过夜承世。稍稍有些普通,但却添了丝灵气。这样的长相,很像苏念白那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娘。
大约过了一刻钟,床上的人轻轻一咳,呼吸微微顺畅了起来。苏念白见状,知道今儿这人是死不成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苏念白抬手将细针从男人身上拔下装好。看着缓缓睁开眼的云凌,苏念白眼神微微一动。这双眸子,很像娘亲。
苏念白以前的眸子也很像她娘,灵动唯美,只是如今她看不见自己的眼眸,也不大能够想起娘亲。如今见了云凌,苏念白却是觉着,这双眼,就应该长在这样一张脸上。灵动,清雅,不似人间之物。
“你是?”云凌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苏念白的脸上,轻轻的开口。苏念白闻言,收起眼中的欣赏和怀念,语气淡漠,“苏念白。上次我送来的药为什么不吃。”
云凌听着这话,眸子微微一动,随即轻轻一笑,这一笑不似苏念白淡漠,没有尉迟寒冷情,也不如夜承世温暖。云凌的笑似乎带着沧桑,和说不尽的无奈,“残命一条罢了,随便什么时候没了都可以。何苦浪费了那灵药?”
呵?苏念白闻言,对于此人的一点好感,也瞬间消失,残命?他可知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希望有这苟延馋喘的机会,希望卑微的活在世上而不得。他倒好,浪费这机会,还不如死了算了!“既怕浪费,为何不送回?说着容易,恐怕也不是那么想死吧。”
苏念白冷嘲热讽的话,没让云凌的眸子有一丝波动,只见他缓缓起身,抬手将衣衫拢好。可刚刚那样虚弱,力气终究是弱了一点。这一动,那衣衫却是更开了一分。苏念白冷眼看着,眸子微微的一顿。
只见云凌的腰上,接近于后背的部分,张着一个淡淡的胎记,似雾似烟。这胎记一晃,就被衣袍遮住,苏念白快步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就狠狠的拽开云凌的衣服。“你这是胎记?你这胎记是哪来的!”
听着这话,云凌不由的一笑,“小姐这话真是问的荒唐,既然是胎记,自然是打出生就有。”是了,胎记自然是出生就有的,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苏念白这问题,分明是没有过心。
可苏念白却是没有想这个事的功夫,她抬起头看着云凌,看着那和母亲相似的眉眼。看着那眉眼上淡淡的黑气,和紧蹙的眉宇。苏念白将本来打算咽下去的话换一个方式开口,“这个胎记,我也有。只是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她也有?云凌闻言身子猛地一怔,随后抬头,联想到苏念白刚刚急切的动作和语气,神情微微激动。可这激动只是一刹那,他就平静下来,声音微微的警惕。“胎记这个东西是说不准的,只是形似而已,不需要大惊小怪。”
“是么?可是我娘也有这个胎记。而且,我娘亲也有和你一样的心疾,只不过她的心疾没有你这么严重而已。”苏念白缓缓松开抓着云凌衣衫的手,眉眼轻轻一动,竟是笑了,“一时间看见一样的胎记,我还以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舅舅呢。实在是抱歉。”
苏念白说着,目光在周围的窗上一扫,随后轻轻开口,“久病的人虽然要安心养病,但居住的场所不要太过封闭。刚刚过来的时候,我见旁边景色不错,有空出去走走。对生病的人好。”
说着,苏念白抬眼,看着云凌,“虽说,你的心疾不容易治愈,或许压根就不会治愈。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虽然你不是我的亲人,但我想人和人的心态是相同的。你的亲人,他们一定希望,再见你的时候,是活着的还能表达喜悦或者悲伤的你。”
话落,苏念白抬腿向外走去。才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