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姐,我错了,以后再不使小性儿了,你带我一起去吧……
我只是羡慕青衣姐姐能跟着你,可屋里又得有人看家,我总不能再扰了小姐心思……
我只是气小姐总不爱惜自己,我说的话惯常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让我如何不伤心?”
红菱绞着手指,迎着自家小姐关怀责备的眼光,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才把那点子小心思道出来。
“白白哭了一场,可是痛快了?也不知害臊,这么大个姑娘了,小姐我何时说过不带你去了?”
如意气恼的揉揉红菱的脸蛋。
这些日子,红菱脸上长了不少肉,揉起来手感不错。
红菱看自家小姐盯着自己满眼放光的样子,忙道了一句知道了就慌不择路躲出去了!
独留如意和青衣哈哈大笑。
她本就脸大,再揉,小姐简直没人性!
这边簿珩来报,已经请了城里的绣娘,尺寸已经量好了,料子是选的中等偏上的,颜色花式也是各位舅太太们自家选的。
如意点点头,只是外祖父刚来,自己一时只怕走不了了,忙嘱咐让流水给府城去一封信,把这事儿跟刘氏玉老爹秉了。
这边流水匆匆进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意淡淡的看了簿珩一眼,簿珩知趣的退下。
“怎么了?”
如意请了流水用茶,这才问道。
“李三妹死了,说是被她男人喝醉了酒,一顿毒打,脑袋上被砸了碗大的洞,血流了一地,就再没醒过来!”
“死了就死了,左右不是我们下得手,对了,那人查的如何了?”
“已经有些眉目了,据线人来报,还真是被我们猜到了,的确和那边有关系,那老爷子下了大牢,咱们老太爷使了银子,让衙门里别给活路,
那人收钱办事,本是要一碗毒药灌下去,老黑心肝的临到头也不肯轻易就死,说他有法子给那人更多的银子,那官差知道上峰张同知正在四处敛财,估摸着也是想升官发财呢,
将信将疑去打听咱们家,不知道从何处听说了咱们家家底殷实,忙禀报了张同知,
那张同知自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生了这诡计来谋咱们的家产!”
流水说的咬牙切齿,那老东西临到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安分,想着谋算,当真是可恶至极!!!
不过想想他的下场,当真是痛快莫名。
如意手里捏着的毛笔咔嚓一声,一断为二。
“现在呢?张同知吃了暗亏,没为难他?”
如意连连冷笑。
“嘿!张同知跌了这么一大跤,怎么可能放过那老不死的!张同知回去那晚,就让人把那老东西一片片的割肉,最后半死不活的扔在乱坟岗去,听说那老东西满身是血,一点儿原样子都瞧不出了,衣裳也没穿,大冬天的被野狼吃了个干净,最后是尸骨都没留下!”
流水心里只觉痛快极了,恶人就该恶人磨。
当真是活该,一次次的不知好,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哦?如此痛快?狗咬狗?”
如意扬起眉毛,心情格外的愉快。
“可不是嘛!实在是痛快!”
“他也该去了,只是临时还要算计我们一笔,这账就算到他儿子孙子身上吧,现在张同知只怕也恨咱们恨得牙痒呢!”
“怕他作甚?姑奶奶放心,我今晚就奔府城去,一刀结果了他!”
“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人作恶多端,一刀结果了不是太便宜他了?留着,咱们慢慢把他炖了吃肉!”
如意缓缓道来,眼里的嗜血冰冷,让流水兴致高扬。
“好!都听姑奶奶的,先留他一条狗命!”
流水痛快大笑,毫不迟疑点头答应。
“可有查到名单是谁泄露的?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不想再有内鬼!”
后面两句冷意森森,甜美的少女瞬间又变身为讨债的恶魔。
“没有查到内鬼,名单是李二头趁着簿珩不注意偷了抄下来的!”
流水摇摇头。
“把簿珩叫来!”
不多时,簿珩进屋,看着如意眸色沉沉看着自己,深知上次的事情有了结果,忙双膝一软,席地而跪。
“你可知错?”如意冷冷道。
“小人知错,还请主子责罚!”
“那你且说说,你错在何处?”
如意品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小人职责所在,却出了这样的漏子,自然难逃罪责!请主子责罚,小人绝无二话!”
簿珩坚韧的眸子望着如意,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仅仅如此吗?你可知道我把这么大一个家交给你打理,是对你的信任,
你若是自知没有这个能力,直说便是,我绝不强求,
可既担了这担子,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了名单,还抄录了一份,你居然全然不知?你自问你可对得起我这份信任?你可对得起我对你的栽培?
簿珩……我对你很失望!”
如意最后几个字咬得极轻,却无端让簿珩心惊肉跳。
幼时爷爷便告诉他,人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信誉,若是主子对自己失去了信任,那自己……
簿珩咬咬牙根,把喉间涌起的唾沫咽下去。
清隽的少年,眉目间沉稳依旧,只是额头汗水滚滚而下。
耳尖更似滴血一般红。
流水在一旁看着,心下一紧,只觉得平日里姑奶奶对自己实在算得上和蔼可亲了。
这样恐怖的气息,就是他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