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原定计划提前的想法刚冒出头,便有宫人疾步走向盛北枫,低声禀告“陛下,江主子来了。”
“他能下床了?”女帝的话音里含着不易容他人觉察的欣喜。
不及这宫人回话,外面的就响起尾音长长的传唤声“江主子驾到。”
盛晗袖率先看向门口,来人也是被搀扶着现身,清隽出众的面孔上泛着病态的白皙,一步一喘的病美人形象,惹人怜惜却不显女气。
早已知晓绮袖的生父容貌难得,可记忆里的单调画面哪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此时此刻,盛晗袖理解得透透彻彻,当初玉琼要把这么一个男人送给永夜女帝的原因。
他很有当祸水的潜质,任何见了他的人,都生不出厌恶心理,反而会认为,他纯净又无害。
盛南茹这看人极挑的脾性见着他也多出三分的和颜悦色。
萧文江比盛北枫小两岁,到永夜不出两个月,女帝便被诊出喜脉。
转眼过了十五年,他仍是圣宠不衰,也仍是不争不抢。
走到殿中央,萧文江俯首,“卑臣拜见陛下。”
几乎在他做出屈膝的动作的刹那,盛北枫便半起身,紧跟着他的尾音道“免礼。”
而后举止流畅自如地离开座位来到他跟前,声音微微的软,“既是身体不舒服,无需跑这一趟的。”
“多谢陛下关心,卑臣没有大碍。”萧文江眸中洒着细碎的笑意。
这时寻觅到盛晗袖所处的方位,“适才冬青说袖袖回到宫里了,可她找卑臣时卑臣正睡着,醒来便想尽快见到她。”
出于原主遗留的对父亲的敬爱,盛晗袖鼻子一酸,好像潜意识驱使地站了起来,不知不觉地便走近了他,某个称呼在嘴边盘桓很久才说出来,“父妃。”
少女眼眶覆着薄红,好似受过不小的委屈,急需父亲的安慰。
萧文江宽大温厚的掌心落在她脑袋上,神情无比的慈爱,“乖,莫哭。”
裴凌栖太阳穴突突直跳,即便小姑娘用的是江妃的亲生女儿绮袖的身份,可真实意义上他们并非父女,这类亲密的举动看在他眼里,便异常刺目。
她依赖的应当唯有他才对。
伺候萧文江的贴身宫人冬青退在一边,由盛晗袖扶着他走到座位上。
旁人看来是父慈女孝的场景,裴凌栖恨不得冲上前拿开小姑娘的胳膊,替她把江妃抱去坐好。
经过这一打岔,盛南茹也不提喝酒的事了,倒和落座的萧文江说了几句话,便有夸赞绮袖公主孝顺的。
盛北枫温声和气地招呼道“绮袖,给你父妃夹点他爱吃的菜。”
“是。”盛晗袖本能般的拿起公筷落向近处的盘子,随后才想到那正是萧文江爱吃的,再抬眼一看,她能够着的,都对父妃的喜好。
远处她够不着的,父妃可吃可不吃。
换言之,即是萧文江喜欢吃的菜都在他附近。
这巧的就有点像出自人为了。
盛晗袖将猜想压进心底,面向身旁的男子甜甜地笑,“父妃,请用膳。”
萧文江始终都是眼角微微挽起,笑意舒适让人如沐春风,“好,谢谢袖袖。”语速轻缓适中。
裴凌栖暗暗捏紧竹筷,手背上青筋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