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晗袖埋头吃菜,假装对来人视而不见。
婢女弓着身子凑近盛南茹一阵耳语,后者笑出声来,和蔼地望向了少女。
道:“绮袖,想必在宫里有陛下管着,战王爷时常见不到你,这不,你方才出了宫,他后脚也跟了来。”
“啊?”盛晗袖抬起头一脸茫然,“战王爷来了?”
“便在府外。”盛南茹笑语吟吟地征求意见般的问,“本宫叫人把他请进来?他也怪委屈的。”
很难将“委屈”一词和大佬联系到一起。
而且这位姨母,打的是平易近人善解人意的长辈名头,倒真像愿意撮合她和大佬。
盛晗袖面上露出微末的心动,很快又摇头拒绝,“还是不了,我要听母皇的话。”
没指责女帝的苛刻,也没叫屈,只一句“听话”。
“真乖巧的孩子。”盛南茹眼波流转,慢慢地笑道,“不过来者是客,战王爷出自梵羽,让他干等在本宫府外,本宫这心里过意不去……”
“罢了,回头你母皇问起来,便说是本宫的主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盛晗袖不必再推辞,于是眉目低顺地应了声“好”。
南公夫人府外,由宫里而至的一架马车停在门前。
方易看了看那紧阖的大门,内心叹了叹,一听说盛姑娘被请来这,王爷就迅速变了脸,眼神阴鸷可怖。
有些事,这南公夫人也当心知肚明,偏要请盛姑娘赴约,又透露风声给王爷,明摆着心怀鬼胎。
可王爷义无反顾地来了,方易有点怕王爷一个不悦,砸了南公夫人府。
虽没上前敲门,但是前后没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人从府里走出,“战王爷,我家夫人有请。”
显然,对方派人盯着门口的动静,也显然,此举坐实了她宴请盛姑娘的别有居心。
这是个套,方易暗了眸色。
裴凌栖神情便没好过,面容冷沉地随着婢女来到花厅,他的小姑娘侧过头来,微微露齿一笑。
燥郁被笑容包裹,男人颔首,“见过南公夫人。”
语气是盛晗袖从未听过的冷冽,椅子腿边的十五蹭了蹭主人的脚,暗道“有情况”。
再迟钝也应该反应过来,这顿饭真正想“请”的是谁。
如今十五不用出声,盛晗袖也能感应到它的心声,也表示附和。
她对大佬和原主姨母的关系存疑已久,隐约有了大致推测。
盛南茹面上不显山露水,慈爱地应了男人言不由衷的问好,热情地招呼说:“战王爷请坐,想你常常和绮袖见不着面,今日聚一聚也是好的。”
比起她的热络,裴凌栖神色寡淡,连装都不装几分,好似压根不怕她跟绮袖说过什么。
觉得绮袖不够机灵,便无所畏惧么。
男人在少女身旁落座,盛南茹笑得非常慈祥,看着他们满意地点头,“嗯,嗯,你们二人,本宫是越看,越觉般配。”
盛晗袖露出羞涩赧然的笑,“姨母谬赞。”
裴凌栖在桌下捏了捏她的大腿,无声地垂着眸,接过婢女递来的竹筷。
目睹全过程的十五:瞧我看见了什么!战王爷啊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坏女人似的南公夫人你不放在眼里,本狗子你也当是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