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半梦半醒时,盛晗袖感觉自己被人挪了个地方。困倦作祟,她没大在意,好像隔了没多久,又听见了交谈声。
她渐渐转醒,那道徘徊在耳边的女声便也越来越清晰。
是秦雅儿,所说的中心思想大概就是——
我教盛妹妹礼仪是为了盛妹妹和王爷您着想啊,况且此事盛妹妹也是赞成了的,我教得尽心尽力巴拉巴拉。
听她说了一大堆,盛晗袖的瞌睡虫是彻底被赶跑了,她从矮塌上坐起来,秋月随即便上前拿了外套给她披上,顺带做了“嘘”的手势。
盛晗袖心想,你不提醒我也不会出声啊,否则秦雅儿要知道她在这“偷听”,她不就完犊子了么。
接着,是男人分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你说的尽心尽力,便是让你的婢女教袖袖,而你坐在一旁观看?”
裴凌栖语意轻嘲,“秦雅儿,你当本王像袖袖那般好糊弄?”
盛晗袖:“……”
大佬你这就不对了嘛,你聪明归你聪明,干嘛踩我一脚衬托你的格外机智??
秦雅儿的确不知她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小贱人就在屏风后,她捏着帕子掩着唇泫然欲泣,状若委屈至极。
“王爷,每日妾身都会先亲自教导盛妹妹一段时间,她自己练习时,妾身才会退去边上,石竹只是稍微督促提点盛妹妹。”
“好一个‘提点’!”裴凌栖眸光冷然犀利,“小小婢女也敢提点主子!如今是对本王的女人的指手画脚,往后是不是还得爬到本王头上来提点本王?!”
盛晗袖精神振奋,哎哟,这帽子扣大发了,大佬果然是大佬,能把意思夸张的让人找不到言语反驳。
真高!厉害!
秦雅儿愣了愣,显然是始料未及,她哪里说错了吗?王爷为何这般理解?
她连忙改口:“不,不是提点,是妾身说错话,石竹是将妾身的话转述给盛妹妹,并非指点。”
“如此说来,你要担下企图提点本王的责任?”说着,裴凌栖侧眸扫了眼屏风。
那里隐隐约约有道娇小身形的轮廓。
秦雅儿又一怔愣,“不是那样的,妾身怎会对王爷指手画脚,妾身也没对盛妹妹指手画脚,那是经过她同意的教导啊!”
后方跪着头抵地面的石竹已从最初的气定神闲变成了惊慌失措,她看出来王爷多半是要拿她开刀了。
“既是尽心尽力地教她,怎的还要奴婢传话?袖袖每日练上一两个时辰都没喊累,你动动唇舌嫌累么?”
“没有,妾身并没有觉得累。”
“不累为何在一旁坐着看?那样算得上尽心尽力?”
秦雅儿慌乱了,“妾身……妾身……”
裴凌栖完全不给她思考的余地,“苛待本王的女人,花言巧语妄想欺瞒本王,秦雅儿,你该当何罪?!”
光明正大偷听的盛晗袖惊呆,大佬这波操作够溜,学到了学到了。
“方易。”
“是,王爷。”一直没啥存在感的方易向前两步走,“来人,将石竹拿下,大胆刁奴,仗势欺人,冲撞主子,今重打二十大板,贬为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