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北部边陲的一户人家,一个十岁的男孩拎着一只刚刚猎来,上面还带着血的野兔跑进院里。一边跑一边喊着:“母亲!母亲!你看!我打到猎物了!”此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妇人,虽然衣着破败,但也难掩其天香国色。看到男孩回家,笑着迎了上去,说道:“正儿!”说着就俯身将男孩包入怀中,似是谴责似是担忧的说道:“你看你,这么大半天的,又跑到哪里去了!”
男孩将手里的猎物拎到母亲面前,高兴地说道:“母亲,你看!我打到猎物了!以后,我每天都上山里打猎,带回来的猎物,我们就不会再挨饿了。”
妇人满脸慈爱的之情的看着男孩,轻轻的摸着他的头说道:“我的正儿真的是长大了。”
同时,赵国朝堂之上,秦国使臣正带着秦庄襄王的国书觐见赵王,请求将赵姬母子接回秦国。赵王看过国书后,将国书放到一边,说道:“昔日,秦国先王在世时,为彰显两国友好,以两国盟约,子楚就在赵国为质子。后来临到秦国兵围邯郸,子楚借机出逃从此一去未归。今日他已经贵为秦王,以前的事也就不提了。可是如今就连赵姬母子也要一起带回去,这到底还要不要留质子了?昔日签订的盟约,还算不算数了?”
秦使拱手道:“赵王容秉。昔日我王怀念故土,思乡情深,加上又闻先王亲自率兵于邯郸城下。心中思念多年未曾见面的骨肉至亲,这才做了糊涂事。但是如今先王已经故去,我王已经登基为新一任的王上,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王自然也不可能再回来继续为质子,并向赵王请罪了。而我王的亲生骨肉政公子和夫人却一直留在赵国继续为人质。而且这么多年来,秦、赵一向为睦邻友好之典范,一向相安无事。这盟约自然还是算数的。不过,我王自离开赵国以后,已经五年没见过自己的妻室孩儿了。故此才命臣下恳请赵王,放夫人与公子归国。”
赵王笑道:“父子亲情人伦之大,本来我不应该加以阻拦。但是,秦赵两国素有间隙,我又怎么能不担心,我前脚放了这母子归国,后脚秦国的大军不会兵临城下?”
秦使言道:“大王此言差于!鄙人方才言道,秦赵两国向来为睦邻友好之典范,最近一次动过刀兵,也是五年年前了,比较起来这五年来列国交战不下百余场,但是交战的列国中唯独没有秦赵两国。这难道还不能让大王放心的吗?”
赵王刚要再说,堂下一老者轻轻咳嗽了两声,赵王看了堂下的那名老者一眼,说道:“此事关系甚大,故不能擅自做主。秦使请先回驿馆歇息,带我君臣商量出个结果来,再找秦使详谈。”
赵王散去朝臣后,来到偏殿,同行的还有刚刚在殿前咳嗽提醒赵王的老人,也就是赵国现在的相国。赵王问道:“方才殿上我刚要驳斥秦使,留下赵姬母子为人质。为何相国要出声阻挠?难道相国以为应当将这母子二人送回秦国不成?”
赵相笑了笑,说道:“大王莫不是还想将这母子二人继续留在赵国?”
赵王说道:“有这母子二人在手,相当于握住了秦王的把柄,不但可以让秦王不敢发兵攻我,一旦我与别国开战,也可以此要挟秦国发兵援助,我赵国尽可坐收渔人之利。为何不留?”
赵相笑道:“呵呵~!当时现在的秦王和赵姬母子三人都在我赵国都城为人质的时候,那老秦王亲率秦军围攻我王都数月,何时问过儿孙的死活?如今的秦王也不只有公子正一个儿子,想要他因为这母子二人投鼠忌器不敢攻我。痴人说梦啊!”
赵王听后急问道:“那相国以为,为何这些年来我与秦国一直相安无事?”
赵相笑道:“微臣是有些愚见,大王会信吗?”
赵王急道:“愿闻相国高见!”
赵相笑道:“无他,不想而已。”
“不想?”赵王彻底被赵相说晕了,“怎么个不想法?”
赵相详细的开始对赵王解释道:“如今的秦国,大体上分成两股势力,一股是以秦相吕不韦为首的新贵;另一股就是公子成蛟背后的宗室。这两股势力在现在的秦王手中还是平衡的,彼此之间相互掣肘不至于威胁到秦国内部的稳定,更不至于让子楚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虽然成蛟是他的亲儿子,但是王室之家亲情实属笑话,他是万万不会让其中任何一方做大的。而秦国历来已军功封爵,如果子楚发动秦军攻打别国,胜则有功,败则落罪,无论谁胜谁败都不免破坏在秦国国内的这种平衡。所以,才有了列国与秦这几年来的太平。”
赵王听后虽觉茅塞顿开,但是仍旧有所不解:“可是,这又于赵姬母子有何关系?”
“赵姬母子,就是为了打破这种平衡的。”赵相接着说道,“吕不韦无论再怎么精明贤德,终究是外人,他的一票党羽中也都是秦国公室之外的人。如今子楚身边只有成蛟一子,他日子楚归西成蛟便是当之无愧的秦王,到那时吕不韦必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他最大,也是无法回避的劣势。迎回赵姬母子,便是在这储君之位上插上一脚,彻底搬回他与成蛟之间的劣势。”
赵王又问:“王储之争,历来是外臣的大忌。吕不韦何其精明,会去趟这趟浑水?”
赵相再次笑了,说道:“旁的人这或许是条死路,但是对吕不韦来说,确实条活路。昔日子楚在我赵国为质子之时,便是这个吕不韦对其百般周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