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产?”
“小姐,八成是小产了,那血流的样子,八成是肚子里的孩子掉了。”
莫名的惊恐涌进周氏的双瞳,“都没听说她怀孕,怎么会小产了?”
“小姐,她都说了,和王爷有些肌肤之实,肯定是小产了,咱们闯祸了……”
“妈妈,赶快回家叫嫂嫂,赶紧让嫂嫂来救玉蔻!”
“小姐……咱们闯大祸了,公主来了也救不了咱们啊!”
“让嫂嫂去找太后求情,我去跟王爷赔罪。”
奶妈搂着周氏,两人几乎哭瘫在地上,两个小丫鬟飞快从秋香殿跑出去,一个去找李氏,一个去马房叫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地飞往尚书周家。
一盏茶的时间,李氏慌慌张张地进了秋香殿的小院,只见周氏瘫坐在门框上,刘良人五花大绑的捆在条凳上,下身的血顺着衣裙,在地上滴了一大片。
李氏旋即明白了经纬,赶紧冲外面说:“去请大夫,快去。”
来不及跟周氏对质,李氏带着众人将刘良人抬进冬岚堂的屋子里。大夫急急地搭了脉,垂头丧气地摇摇头,无奈地说:“不中用了,从脉象上看已经没有喜脉的症候了。”
李氏痛心疾首,殷切地说:“大夫您再想想办法吧!”
“妈妈,不中用就是不中用了,贵人地脉象中已经毫无喜脉征兆了。”
李氏眼里几乎要沁出血,悲怆到:“算着日子大约得有四个月了,怎么之前没有一点征兆。”
大夫疑惑地问:“四个月?不可能啊!我看这贵人的脉象不像是四个月的。”
“应该是四个月了。”李氏幽幽地说。
大夫不敢再胡说下去,只能胡乱地将自己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从秋香殿跟过来的小丫鬟,警觉地听到这句话,暗暗地记在心里。
刘良人拖着微弱的身子,抬起头,替自己辩解道:“妈妈,我确实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只是奴家刚和王爷有了夫妻之实,转眼王爷就遇见了娘娘,两人情投意合,我就不敢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嫡妃尚未进门,小妾就生了孩子,万一娘娘吃心‘长子不是嫡子’,万一反悔和王爷的婚事,那我就是下地狱也不安心啊!”
刘良人说得声泪俱下,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只有大夫面有疑惑地看着刘良人。
“既然是这样,也是我的疏忽,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王爷大婚我忙得昏天暗地,没有周全到你的身子,王府不会亏待你的。”
刘良人自己用孱弱的身体,替周氏求饶道:“妈妈,我怀孕这件事儿,跟谁都没有说过,周姐姐也是瞒得死死的,孩子纵然没了可惜,还请妈妈帮我做主啊。”
李氏还没有开口,一个狠厉的声音,从帘子外面响起。
“侧妃做错了事儿,自然是本主教导不善,用不着你假惺惺地煽风点火。”
李氏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赶紧出门跪地迎接道:“不知寿阳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公主恕罪。”
刘良人没想到一枪撞在枪口上,赶紧瘫死在床上,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李妈妈,侧妃昨儿出了那样大的事情,你竟然瞒得死死地,本主也是刚刚知道。”寿阳公主深知周氏已经犯下滔天大祸,所以避重就轻,先发制人。
李氏不卑不吭地说:“公主怪罪,奴才不敢辩白。奴才一时错了主意,以为侧妃已经转危为安,就没敢惊动公主的大驾。”
“胡说,侧妃被人下了巫蛊这样的事情,若不弄清楚,别人还以为我们尚书府要垮了台,连自己家的嫡小姐都护不住了!”
“公主息怒,奴才这次办事不利,奴才失职。”
“不是本主怪你,本主一生不能生养,只把侧妃当作自己闺女,也是本主娇惯了些,所以侧妃比寻常姑娘总是任性刚烈一些。”
“公主将侧妃教导得十分出色,连奴才也总是私底下感慨‘侧妃端庄大方,正值婀娜’,正是皇家贵女的风范。”
寿阳长公主见气氛有些缓和,也慢声说道:“你若昨天告诉本主,也不至于酿出今天的大祸。侧妃年纪还小,没经历过人事,只一味的嫉恶如仇,奶妈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流产的孩子,为难侧妃,跟本主过不去吧?本宫今儿已经来了顺便把诅咒侧妃的事情一并弄清楚吧。”
李氏早就猜到寿阳公主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开口,正了一下颜色说:“去把那个叫桃红的丫鬟带过来,再叫今儿指认过的丫鬟统统来冬岚堂。”
“李妈妈,现成的凶手就躺在床上,李妈妈大费周章叫别人过来作甚?”
“公主,这事情另有隐情,诅咒公主的不是刘良人,而是一个叫桃红的丫鬟。”
寿阳公主大惊,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周侧妃误使刘良人流产的事,就得另当别论。
刘良人躺在床上,听到李氏嘴里这番话,终于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昨夜一晚上连夜奔走,精心布局,总算是把自己身上的疑窦,洗刷得干干净净。
“什么?不是她?”寿阳公主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氏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错不了的。一切是叫桃红的小丫鬟做的。”
大约一刻钟之后,只见桃红被五花大绑带进冬岚堂院内,见人就疯疯颠颠地说:“你闻闻我身上可香了,你闻闻,我以后也能在王爷身边伺候了。”
桃红一进院子,李妈妈就看见桃红中衣的系绳上绑着一个精致的荷包,跟昨日秋香殿里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