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
一道满是疑惑,却又有着压抑得极深的欣喜的声音响起:“今日公孙大人到来,你不相陪也就算了,怎么有时间来看老头子呢?”
“哼!”胡梓一声冷哼,没有回话,而是迈步进了小院。但他心底却很是不平静,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胡言对此也不介意,关上院门,在后头慢步跟了上去。说到底还是他亏欠了胡梓许多,若不然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
胡言能留在西盖马,得益于公孙度的命令。当然了,胡梓能拜公孙度为主,未尝没有胡言暗中发力的缘故。同样的,胡言也答应了公孙度的要求,为其培养人才。
只是眼下父子二人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公孙度为了收买人心,自是让其停留在此。其中也有胡言在这些“汉民”之中威望不低,若是有其帮衬,迁移的事情会好做很多。现在看来,公孙度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言归正传,胡梓进了屋,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然了,确实也不是外人不是。拿起桌上公孙度派人送来的茶壶,轻轻摇了摇,感觉到里边有水,就自己倒了一杯。
胡言见此心底一笑,做到胡梓对面,也自己倒了杯茶。
抿了一口之后,胡言说道:“说吧,是不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胡梓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说到底他心底对于胡言还是有着亲情的,只是性子倔,不肯轻易认输,所以才只有每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借口前来见上一面。
嘭~
胡梓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方,不乐道:“胡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喝了你一口茶吗!至于这么说话吗?”
胡言一噎,若是按照以往他那倔脾气,早发起火来,开口骂人了,当然了,大儒骂人,那可非比寻常,真真的骂人不带脏字,能气死人的那种。只是,经历了大变,以及公孙度的劝解,再有讲出了大部分心中的憋闷之后,心境自然升华,很难再有生气之时了。
摇了摇头,胡言磨砂着手中的茶杯,说道:“好好好,你怎么说都对。”
然后又向着屋外努了努嘴,继续道:“有事儿就赶紧说吧,天已经很晚了,老头子我可不年轻了,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可不行。”
胡梓知道自己来得有些晚,月亮都已经高高挂起了,但是听到胡言这话,心底还是狠狠的一震。张口欲语,在昏黄的灯光下,又见着了胡言双鬓的白发,心底又是狠狠一震:老头子,是真的老了啊!
哆嗦着嘴唇,胡梓想喊一声“爹”,却不知从何喊起,仿佛这个字就从未在脑海中出现过一般。
胡言人老成精,看到胡梓这样的表情,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欣慰一笑,也不在意那未出口的话语。现在有了种子,迟早会生根发芽,他还有些年可活,相信能等到那一天。
“是不是公孙大人对你有安排了?”
胡梓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胡言淡笑一声,没有解释。
胡梓也不再多问,说起了下午公孙度和他的谈话内容。末了,他颇是苦恼的说道:“只是,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选择成为工匠,我虽然高兴了,可也担心族人们失去我的帮助之后,会有危险。”
“你想错了!”胡言摇头道。
“想错了?哪里错了?”胡梓吃惊道。
“错在你根本没有选择,只有成为工匠可选,继续为官,只是托词。”胡言很是肯定的说道。
“不可能吧!”胡梓皱起了眉头,道,“主公既然让我选,怎么会实际上是没有选择呢?”
胡言又是一摇头,暗道:果然还是见识少了,不懂其中的缘由啊!或许……是生活环境的问题。
“你想来也知道辽东的现状!”
胡梓点了点头,静等胡言的下文。
“你想想,辽东破败如斯,却一直未曾有所动作,是为何?”
“还不是有人欺上瞒下,隐瞒了实情。这代表着什么?”
“意味着朝廷已经腐烂到根子里了,若不然为何之前周显和你会有称王的想法?”
“不对呀!”胡梓突然打断了胡言的话,道,“主公不就是奉朝廷的命令来的吗?这不就意味着朝廷是知道的吗?”
胡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胡梓,道:“你记住,公孙大人是个有野心的人,跟着他,就要现出忠心,不能有叛逆之心,懂了吗?”
胡梓虽然觉得被教训心底有些不舒服,但他也知道此乃金玉良言,于是点了点头。
“先不说这些,且说公孙大人给你的选择。”胡言不由松了口气,道,“你仔细想想,让你继续担任县令是不是顺嘴一提?而对于成为工匠则是着重说了他的作用,还有要求?”
胡梓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发觉公孙度果然在作为工匠上说得要多些。虽然实际上这是在解释,但胡梓并不明白,反而觉得一如胡言所说实在着重说明,于是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
“所以,公孙大人是希望你选择成为工匠的,只是不想逼迫于你,才给了你其他的选择。”胡言轻笑道,“但是你要记住,你是臣属,若是不能按照主上的意思去办,必为主上所不喜。就像若是有人不按照你的命令去办事,那你肯定会雷霆大怒。”
这个道理实在简单,说得也很直接,胡梓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可是明白归明白,从小在高句丽人中长大的他,却无法理解这种做法,心底甚